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來戰

十月初八,自晨曦未出之時,遼城之外,邊界遼河兩面十裏範圍之內,已經被密密麻麻,手持尖銳利器的大江盟幫眾所把守。

大江盟張貼告示,得到官服蓋章允可,使得城內之人,不得出城,城外十裏之人,不得沿入城之路前行,完全隔絕所有閑雜人等對遼河之上的窺視,為龍王與天刀一戰,營造最為安靜良好的環境。

項央與寧珂就在這樣一種環境下,悠哉悠哉的來到遼河下遊三裏處一塊兩界碑邊,靜靜等待龍王登場,黑暗當中,四周視線所在之內,寂靜無人,只有不時拍擊岸邊的浪聲傳出。

時近晚秋,晨間空氣清涼幹爽,深深吸一口,身體無一處不透著輕松與活力,然而項央卻並沒有如何的放松,反而神色清冷,不時撇過遼河之上遊,下遊,以及河內三個方向。

“怎麽了,大戰之前,你該平心靜氣才對,現在精神遊移又是鬧得哪般?”

寧珂今日梳了一個垂頭髻,配上巴掌大的嬌俏小臉,顯得更加俏皮活潑,原本是帶著很好的心情,卻在見到項央的狀態後,變得有些憂慮,主動握住項央的手掌皺眉道。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些可笑,阿珂可曾聽過螳臂當車之典故?我只笑這世上總有頭腦不清楚之人,自視甚高,卻往往做錯事,而做錯事的結果,或許便是丟了自己的性命。”

項央暖暖一笑,回應寧珂的同時,回想到昨夜晚間刀神遁入虛空信息海洋窺探未來的幾幅畫面,不由得再次驚贊於天刀真解之神奧妙,或可稱為古往今來第一奇書也不為過,至於今日埋伏在遼河之上的人,境界雖高,老而不死,卻只是碌碌之輩,與土雞瓦狗無異。

寧珂不再言語,只是羞澀的看了眼項央,滿心沉浸於愛郎無比霸道的自信當中,這世上能如項央之人,或許不出一掌之數,這是她很喜歡的一點。

如此時間流逝,待到晨曦露出,遠方天際,黑暗當中投射出第一縷光線,大地處於黑白交界之間,一道龍形水流裹挾風雨欲來之勢飛速而來,最後停駐在遼河奔流的河水之上,顯出身形,正是雍州前武林神話,一代龍王水無痕。

“項央,來戰。”

龍王短發如銀渲染,根根柔順又不失硬朗,一身藏青色的紋龍長袍底端托在嘩嘩東湧的遼河水上,卻沾水不濕,且通透如晶打造,顯然材質特殊,非同凡俗。

水無痕甫一出面,便沉聲邀戰,比起曾經帶給項央沉重的壓力與霸道之感,此時如同一個遁世的隱者,眼神溫淡,戰意全無,如不是此情此景,常人以為他在邀請項央品茶飲酒。

“果然不愧是雍州公認的傳奇武者,初證道便有如此進境,這是他三十年的積累所成啊。”

項央打量過後,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稱贊水無痕如今的狀態。

此刻的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而是與腳下遼河融為一體的神,因為神性壓過了人性,更能執掌這浩蕩遼河之上的無盡水氣,就如同上古時代神話傳說的河伯一般。

戰事之利,取決於天時地利人和,其中,人和乃是本身的硬實力條件,大多是境界之差距,招數之破綻,以及經驗之豐富,而天時地利則是外部環境因素影響。

龍王自創辦水元注神功,證的必然也是與水行有關的大道,戰局選在這遼河之上,對他而言乃是極大便利,當然,這些也都在項央的預料當中。

“龍王你來的正好,接我一招天驚地動,水兮滔天,好叫你知道,天刀至高,水也不過是天道的一種體現罷了。”

如此狀態下的水無痕,戰力直線拔升,已經不能單純用一關兩關的境界來衡量他了,項央心中激蕩,熱卻沸騰,戰意攀升。

腳下一點,人如大鳥一般淩空躍出十數丈距離,雙足踏浪,浮沉之間,同樣懸在遼河水之上,出聲大喝間,運氣於雙臂之間。

嘩啦啦的真氣如遼河之水浪奔湧,周身毛孔齊齊張開,吞納遼河之上的無盡水屬靈氣,壓縮於體內,而後借助項央的雙掌朝著水無痕爆發而去。

天驚地動,乃是神魔武學先天乾坤功的第七絕,吸納天地之氣為己用,容納天地之威於人身,無限制拔高武學威力,做到一式五擊,毀天滅地。

項央未曾學得全本的先天乾坤功,不過得到乾坤第七絕已經是邀天之幸,此一擊,便是七絕之水兮滔天,以人身吸納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水屬靈氣,與體內原本的真氣共鳴,一旦發出,便如海濤巨浪一般洶湧澎湃,鋪天蓋地而去,將對手碾成粉碎。

項央如今論起境界戰力,已經不在神魔之下,水兮滔天一出,雙掌拍擊,直接抽幹方圓百米範圍之內的河水,掀起碧波百丈,如高高水簾掛起,遮蓋蒼穹,更露出遼河水下汙濁的河床,久久未曾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