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武

“啊,真是雲裳大家?”

白巖從馬車上跳下來之後,激動了好一會,方才上前見禮:“久聞大家歌舞雙絕,白某一向仰慕,今日得見,何幸如之。”

楊易見他一副文縐縐的斯文模樣,不由得大笑:“雲姑娘,切莫被此人外貌欺騙,此人姓白名巖,乃是京都有名的浪蕩子,一向流連花叢,樂不知返,與他為友可得小心仔細。”

白巖聞言大怒:“楊老三,有你這麽做朋友的麽?”

他扭頭看向雲裳,臉上怒氣消失,一臉堆歡:“啊哈,雲大家不要當真。此人剛才乃是玩笑之言,大家切勿相信,白某人一向潔身自好,哪裏像他說的那樣不堪?倒是這個楊老三,最喜女色,乃是一個色中餓鬼,家裏有了未婚妻,竟然還在外貌勾三搭四,更是毫不知羞恥的找了四個四胞胎姐妹做貼身丫頭,荒唐無度以至於斯,可見此人品行之壞,雲大家可得對他多加防備。”

雲裳見他兩人互相拆台,捂嘴嬌笑道:“二位大名,我雖在邊荒,亦有耳聞。白公子書畫雙絕,楊小公子醫道無雙,天下又有哪一個不知?”

她一雙妙目看向楊易:“唯真名士自風流,楊小公子襟懷坦蕩,雖然風流但不下流,平素裏接濟貧民,常做善事,這些事情,我也是早就聽秦妹妹說過的。”

楊易打了一個哈哈,“爽兒最喜往我臉上貼金,雲大家不要當真,先請進去再說,站在門口算什麽?”

雲裳隨著秦爽走進府裏,先去拜會了楊夫人。

楊夫人平素也最喜觀看歌舞,見她來府,喜不自勝,拉著雲裳的手,笑道:“最近京都裏風傳雲裳小姐來京獻藝之事,京都幾個府上的家眷們對你都是翹首以盼,恨不得早早派人接你來京。”

她看向秦爽:“爽兒,原來你與雲小姐早就熟識,怎麽往日裏不說此事?真是該打。”

秦爽笑嘻嘻地說道:“說不如做,我今天將她本人帶到您面前,豈不是更好。”

楊夫人笑道:“就你心思多!既然雲姑娘來府,她與你又是好友,那麽你們便住在一起罷,鳳竹園裏倒也寬敞,雲姑娘安心住下便是。”

雲裳口才極好,她曾遊遍多國,對各地國的風土人情都有一番點評,與楊夫人聊起沿途見聞,風情民俗,說的極是有趣,引得楊夫人不時好奇詢問。

楊易見她們聊得高興,聽了幾句,便即回到大堂,大堂裏白巖正在無聊的端著茶碗吹水看波,見到楊易回轉,急忙放下茶盞,“楊老三,咱們是不是兄弟?”

楊易笑道:“你說呢?”

白巖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是兄弟,就幫兄弟一個忙。”

楊易眉毛一揚:“你想在我這裏住下?”

白巖點頭哈腰:“果然是兄弟,一點就透!我就是這麽打算的,能與雲裳大家同處一院,兄弟我想來就興奮啊。”

楊易道:“我最近呐,開始收集一些名人字畫,現在已經收了不少,只是還缺了幾幅當朝畫聖的佳作,唉,可惜秋山叔的大作,一向少有流傳……”

楊易尚未說完,白巖已經蹦了起來:“一副!只能給你一幅畫!如今我老父已經很少作畫,外面流傳的大多數都是我的摹品,我父真正的畫作已經很少了。”

楊易伸出一只手來:“最少五幅!”

“兩幅!”

“四幅!”

“三幅!”

“好!成交!”

看著白巖一臉肉痛的離去,楊易胸懷大暢:“看來這小娘們來家裏入住,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到得晚上,楊慎行回到家裏時,雲裳在秦爽的帶領下,在大堂之內向楊慎行跪倒行禮:“太師萬福!”

楊慎行將她扶起,嘆息道:“令師還好吧?”

雲裳拘謹異常,在楊夫人面前她還能談笑自若,但在楊慎行面前,她卻不敢造次,低頭輕聲道:“家師一直都在雲霧山頂修行,已經二十多年沒有下山了!”

楊慎行點頭道:“她倒也知趣。”

“也罷!你這次離京之後,傳我口令,解了她的禁閉罷!”

雲裳一臉的驚喜,又是磕頭行禮:“晚輩代家師多謝太師恩典!”

楊慎行嘆息道:“如今故人凋零,百不存一,雲霧仙子當年為禍雖多,但罪行不大,禁她三十年,足以消了往日孽債。你也不必謝我!”

雲裳深知楊慎行的厲害,她師父雲裳仙子身為天下十大宗師之一,但就因為楊慎行的一句話,二十多年來生生不敢踏出雲霧山半步。楊慎行說讓她在山頂閉關思過三十年,她就絕不敢在第二十九年下山。今日得他口赦,雲霧仙子這三十年的閉關思過生涯才算是結束。

秦爽在旁邊見楊慎行赦了雲霧仙子,也為雲裳感到高興,對楊慎行道:“多謝爹爹!”

楊慎行擺手道:“好了,看在她與你是小姐妹的份上,只要雲霧一脈不惹是生非,我便饒過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