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殿

“天有大魔?”

楊易看了看地面上的字跡,微微出神,“什麽是大魔?難道就是剛才的鱗甲人的本尊?”

“這鱗甲人卻確實了不起,單只是一滴血所化分身,幾乎可以媲美大宗師,不過他好像正好被我的功法克制。”

想到剛才與鱗甲人交手之時,對方口吐真言法咒時的詭異情形,楊易依舊有點後怕,“若我是普通的半步大宗,估計被他隨口一喝,便骨軟筋麻,毫無還手之力!”

“這鱗甲人武道高深也還罷了,關鍵是言出法隨,天地同力,所說真言法咒,似乎有號令周天之力,這就有點厲害了!”

當今天下高手,一旦修煉到大宗師的境界,隨時便可以破空而走,遠走天外,稱為陸地神仙絕不是誇大。

而要從大宗師修行到無上大宗師,那就不僅僅是破碎虛空,而是要參透天地本源,把握原始道意,才會身如宇宙,自成一界,自身如在天地中,又在天地外,成佛作祖,只在一念之間。

只有達到這種境界,方才有資格被成為無上大宗師。

楊慎行曾對楊易說過,“三千大千,不是正果!”

楊易當時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如今見到金玄感所刻的這一行大字,對如今天地有了隱隱的猜測。

他看了看金玄感的屍身,輕聲嘆氣,暗暗可惜。

武聖金玄感可是力壓一個時代的絕代高手,據說只差一步,就可以成就無上大宗師,沒想到卻不幸死在自己親手修建的大殿之內。

而他之所以身死,當與他求證無上大宗師的事情有關,或許正是因為欲要得證無上大宗師,才驚動了鱗甲人的本尊,將他滅殺。

但這只是楊易的推測,至於實情如何,已經無人得知。

他敬佩金玄感所做之事,對著他的遺體微微躬身行禮,嘆道:“前輩如此俠義,到最後卻落了這麽一個下場,當真令人唏噓。”

他本想將金玄感的屍身收走,搬到外界交予他的後代,但轉念一想,“天下難道還有比這大殿更適合他的葬身之地?”

如此一想,便即打消將他移到殿外的念頭。

他在大殿裏轉了一圈,發現這個大殿中的光滑的四面墻壁上空無一物,只有正對著大門的一面四壁上刻著一個大大的“武”字。

這個“武”字有三丈長短,威風霸氣,豪氣蓋天,只看這一個字,便可以想象出刻字之人的絕世風采。

大殿的地面之上本來可有一幅幅圖畫,當是金玄感對他一生武道的圖畫注解,可惜已經毀於楊易與鱗甲人的爭鬥之中。

在他與鱗甲人的打鬥之中,整個地面被破壞的坑坑窪窪,巨石鋪就的堅硬地面,已經成了沙漠一般,石粉遍地,不成模樣。

楊易今日來此,除了與鱗甲人打了一場之後,可說是一無所獲。

不過也不能什麽東西都沒有得到,最起碼手中的鐵棒用著還算趁手,只是他是帝王之尊,用這棍子總有點少了幾分威嚴,偶爾用一下還可,但以之做隨身神兵,頗有不妥。

除了鐵棒之外,還有一條瘦骨嶙峋的黑狗,在楊易與鱗甲人交手之時,這條黑狗一直躲在石碑之後,一動不動,直到鱗甲人化為飛灰,它才現身而出。

在楊易向金玄感的屍身彎腰行禮之時,它也跟著楊易趴在金玄感身前,連聲嗚咽。

楊易在大殿之中觀看一番,正準備轉身離開之時,趴在地上的黑狗忽然從他汪汪叫了起來,擡起一只前爪,向旁邊的石碑接連虛指。

楊易心中一動,無暇思考這黑狗如此人性化的表情,當即重新走近石碑,仔細觀察,看了半天,未發現有何蹊蹺之處,直到飛身躍起,才在石碑頂端發現一塊凹痕,這凹痕明顯就是故意留出,自然尤其用意。

“原來如此!”

楊易瞬間明白過來,從懷中掏出玲瓏玉牌,將其放進凹槽之中,果然嚴絲合縫,不差分毫。

“哢嚓”一聲輕響,石碑裂成兩塊,從中浮現出一枚模模糊糊的珠子來。

這珠子有拳頭大小,石碑裂開之後,就自動漂浮到空中,如同模糊不清的一團影子一般,形體半隱於空間之中,若隱若現,極為奇特。

楊易伸手攥住,如抓氣泡,但這珠子雖然沒有重量,卻給人一種極其厚重宏大之感,很是詭異,楊易看了半天,不認得是什麽東西。

轟隆聲響起,石碑裂開之後,地面出現了一個大洞,水流聲從下面響起。

楊易明白,離開的時間到了。

他收起鐵棒與珠子,看向旁邊的黑狗,“跟我走罷!”

黑狗遲疑片刻,向他走了過來。

一人一狗,向洞口跳了下去。

洞口下面是冰涼的地下河水,河水奔湧激蕩,將楊易迅速沖到百丈開外。

楊易舉頭上望,剛剛跳下的口子已經合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