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給我三百管城,我能踏平東京!

趙山雞要斬安東野——

他的刀未落,四周草叢裏響起一片叱喝,只見箭矢夾雜著暗器,加起來至少三百六十七種奪命武器,七百六十三種一著奪命暗器,全部向趙山雞身上招呼!

攻勢如山,深可沒膝的茅草叢中匿伏埋伏著的高手,一擁而出,一擁而上!

指揮發暗器子弟的是“黃鸝堂”堂主七當家“女諸葛”朱七七,負責放箭矢幫眾的是“玉麟堂”堂主四當家“鐵口神算”諸葛喜,帶領“敢死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沖鋒陷陣的是“紫貂堂”堂主十三當家“紫貂”楊弋捷……

這些“大風堂”的高手,一直都藏身在草叢裏,就等這一刻猝然出擊!

他們都戴著各種各式各顏各色的面具,有的兇獰,有的可愛,有的慘綠,有的粉紅,甚至還有兩個大頭娃娃。

他們的目標和目的,都是一致的。

他們的目標是救三爺安東野,他們的目的不讓官府將自己認將出來,因為他們還要在“京師”繼續混下去。

為什麽他們偏還要在“京師”裏苦撐,而不是回到“關外”老巢暫避風頭呢?

因為,他們還要支撐大局。

——“青衣樓”連受打擊,老樓主和柳生三公子先後折損,元氣大傷;“大風堂”要是再撐不下去,偌大的“京師”武林,就得拱手讓給“權力幫”、“富貴集團”、“高二黨”這些禍國害民的組織,為所欲為,而全無人抗衡和鉗制了。

三大當家全部沖殺過來,如狼似虎,擋者披靡。趙山雞哪見過這般兇猛陣仗,別說斬安東野的人頭了,嚇得幾乎連先皇禦賜的寶刀都丟了,急忙掀袍拔足就逃。

趙山雞一退,隱匿在押解隊伍裏,早已磨刀霍霍、蓄勢以待的“嶽陽軍承宣使”高堯卿、“安國軍承宣使”高堯輔、“桂州觀察使”高堯康這三大“殿帥府”公子,連同隨行的“管城”護軍,一起迎擊自草叢裏沖出來的大風子弟!

高球的三個兒子,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年輕將領,絕非酒囊飯袋之徒,他們率領三百“管城”護軍,硬是要守住外圍防線,不讓安東野的同黨得逞!

三大公子曾經誇下海口:給我三百“管城”,我能踏平東京!

然而,他們守得住嗎?

根本守不住!

那些平日裏耀武揚威作威作福的“管城”,欺負個“東京”商販、搶個秤砣、砸個攤案,還綽綽有余;一見蜂擁狂颼而至的“東北”亡命狂徒的聲勢和殺法,可把他們這幫孫子都嚇傻了!

這群“東北”子弟,是真刀實槍、拳拳到肉、招招見紅的在械鬥!在肉搏!在玩命!

這種純粹街頭亂毆火拼的流氓打法,不講姿勢,不論招式,不顧生死,只以打倒對方、打死對手為第一目的,也是唯一目標。

那些皇城裏嬌生慣養、以維持街面秩序為名大肆斂財的“管城”護軍部隊,外厲內荏、只會欺民淩弱,總算“見識”到這種讓他們心驚肉跳、只恨爹娘給少生了兩條腿的恐怖血腥場面了。

沖殺過來的蒙面人群裏,沖的最猛、殺得最狠的兩個蒙面人,看他們身形體態,似乎已上了年紀,且應該是一男一女,但二人勢同瘋虎,一上來只要擋住去路的,不是給男的“虎爪”空手撕裂,就是給女的揮舞“誅邪”劍摧毀。

這二老首當其沖一上陣,三百“管城”護軍,就如同摧枯拉朽的敗下陣來,只“殿帥府”三大公子,還能勉強抵擋一陣子。

“怯陣者,殺無赦!”最具膽識的三公子“桂州觀察使”高堯康,揮刀砍翻一個抱頭鼠竄的手下逃兵,面色鐵青的喝止道。

“管城”落花流水般往後敗退,只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帶著一群手持長短火銃的“西洋”男女,一面用一方幹凈雪白的手帕揩臉上的汗水,一面逆著大軍的退勢向前走。

他的前面,正是那一大群戴著面具、沖擁而至的劫囚悍匪。

這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好像渾然不知,他只顧抹臉揩漢,義無反顧的迎著刀光和血光,向前獨行。

每個沖到他面前、殺至他近前的大風子弟,都紛紛倒了下去。

他的左手一直抹臉抹汗,他的右手裏握著一把精巧的“西洋”火銃,然後在別人一挨近他的刹那之間,他右手的火銃,就會爆炸般地噴發出了火蛇,把來敵擊斃、將對手消滅。

他徑自前行,他依然用雪帕揩臉,從他自“五行頭陀”身後閃出,一直走進茅草最盛東北角,倒在他火銃的人,至少也有十一人。

他的花團錦簇的粉衫、綠巾、白帕,也都給志士的獻血染紅了。

大風雄豪全掠了過去,安東野看到這種情形,直著嗓子大喊不已:“大家小心!別惹他!這小癟犢子是‘花花公子’高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