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牌

左明珠一愣,她可沒報過自己的姓名,只不過李志常微笑不語,她跟著從容鎮定。

桌上玩的是牌九,是由用象牙制成。牌九是由骰子演變而來的,但牌九的構成遠較骰子復雜,例如兩個“六點”拼成“天牌”,兩個“幺點”拼成“地牌”,一個“六點”和一個“五點”拼成“虎頭”。

等左明珠入座,莊家也開始擲骰子,沒等幾圈下來,左明珠果然賭運不佳,連輸五鋪,輸掉泰半籌碼,氣得直跺腳。

同時左明珠不由得面色發苦,這是所有賭徒輸慘了,同有的特征。

莊家還要再次擲骰子,李志常道:“且慢。”

莊家是濟南城四十家聯合米莊的東家,可以說只要他願意,這濟南城的米價想漲就漲,想跌就跌。民以食為天,他的影響比官府還要大。

他道:“這位小兄想做什麽。”語氣中,頗有些不悅。

李志常淡然自若道:“這一局由我來代她玩,可否?”

他和左明珠同道而來,只要左明珠願意,其他人自無不可。

左明珠知道李志常是個全才,不過也不知道李志常是否連賭術也精通。

況且眾目睽睽下,這裏也有冷秋魂這樣常在賭場混跡的江湖高手,想要出千也不可能。

李志常代替左明珠坐下,開始重新探手洗牌。

但聽得象牙牌在李志常修長穩定如白玉一般的雙手間,不斷碰觸,摩擦,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好似空山流泉,又似琳瑯玉響,清脆可聞。

其淡然的神情,教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緒,響聲突然嘎然截止,眾人只見牌子以給李志常洗的整齊妥當。

眾人不由悵然若有所失,真想李志常繼續洗牌下去,讓那若音符般美妙的響聲永不休止。

李志常洗完牌,由莊家來擲骰子。

同時這些人也不由凝重起來,所謂十賭九術。這些人個個都有不凡的賭術傍身,不然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在賭場揮霍。

不過他們才發現剛才李志常洗牌的時候,他們的聽牌之術,變得毫無作用。因為他們聽不到任何一張牌的點數,顯然李志常的洗牌手法不僅好聽,而且高明。

那米莊老板,神色凝重,擲出骰子,只見那不住滾動,最後全體向上,露出六點,乃是雙九之數。

其余幾位賭客暗道:米老板這擲骰子的功夫也大發長進。米莊老板自然不姓米,不過大家都愛叫他米老板。

米老板心中震驚到,以他剛才的手法,絕不會擲出一個六點出來,更遑論擲出三個。只是李志常的手環抱,身子也沒動,絕看不出出千的可能。

對此他只能更為震驚。

這一庒,果然殺得血流成河,隨後幾局過去,之前這些賭客贏的錢都吐了回去,倒還欠上不少。

其中有幾位看出不對勁,當機立斷下了桌。

李志常看著冷秋魂道:“冷管事不下來玩上一局。”

冷秋魂目光一寒,笑道:“好。”

其他人都自覺下桌,局面竟然成了李志常和冷秋魂對賭的形勢。

冷秋魂洗牌,李志常擲骰子。

沒走的賭客,紛紛押注,這賠率自然有賭場的人包辦。

毫無例外,這些人都壓在了李志常身上。

幾局下來,誰還看不出李志常是個高手,這些都是人精,到時候賭場翻臉,也法不責眾,最多找到李志常頭上。

偏偏這裏是賭場,冷秋魂也不能阻止這些人押注,不然得罪了這些人,以後這賭場生意就會大受影響,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賭桌上擊敗李志常。

左明珠在旁邊也看得津津有味,沒想到李志常拿著她最後的籌碼大殺四方,實在痛快極了。

又輸了兩局之後,冷秋魂不禁冷汗冒了出來。

他望著李志常清澈的目光,說道:“這一局是否容許加注?”

李志常淡淡道:“自無不可。”

冷秋魂道:“我加十萬兩。”

眾人覺得冷秋魂是否輸怕了,加注加這麽少。

跟著冷秋魂繼續道:“是黃金。”

眾人不禁‘呀’了一聲。

米老板呵呵道:“不知道這一局輸了,莊家配不配得起。”

李志常攤開籌碼,悠悠道:“冷管事都算計好了,這一局他贏了,不多不少我正好輸個精光。”

冷秋魂嘿然一笑道:“如今子夜已過,大家都等著回去睡覺,不如我們直接比大小,決勝負,如何?”

李志常道:“好。”

米老板道:“且慢。”

冷秋魂寒聲道:“不知米兄又有什麽話說?”

米老板道:“我剛才壓了李公子五萬兩,現在我打算押冷公子十萬兩,不知道可否。”

眾人不禁暗罵米老板無恥。

左明珠氣道:“不要臉。”

米老板淡淡一笑。

李志常道:“可以。”

李志常都無話可說,冷秋魂自然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