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無可奉告

“夢冰雲，你贏了！”這幾個字一出，洪玄機的神態都衰老了很多，好像整個人失去了一股精氣神的支持，就要跌到雷池之中去，但是他的身體倒是還支持得住，有幾分挺拔，到底是做了二十年之久太師的人，一身武功神通雖鰷現在廢除了，但是本心道心卻還在，比普通人要強。

不過洪易卻知道，他的一身武功，神通，就是他的支柱，一旦失去，那脆弱的本心，道心也支持不了多久，遲早會崩潰，然後真正變成廢人。

天下什麽最大？道理最大。

道理，道理，道和理。道是力量之根本，理是法則之根本，失去了力量之根本的法則，失去了道的“理”，是絕對維持不下去的。

人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很容易就養出頤指氣使的氣質來，但是從高位上跌落下來，再厲害的人也會頹廢，氣質漸漸的消磨殆盡，這是一個永恒不變的亙古真理。

“當年是父親大人贏了，到了現在這一刻，我母親才真正的贏得了勝利。不過當年她道術武功全廢的下場，父親大人卻是比母親好多了，至少現在我卻不會像父親大人那樣，下毒手，下殺手。父親大人你倒是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怎麽樣。甚至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享受富貴，重新住進武溫侯府，安享晚年。”

洪易看著徹底失去神通，精元，甚至穴竅都損壞了許多的洪玄機，不由得微微一笑道。

他的心思也徹底的放了下來，洪玄機失去神通，就再也沒有威脅了，他要重新修煉回來也是一句空話，就算是現在把新煉制成的玉璽中精氣全部又重新灌注到洪玄機的體內，他也恢復不了神通了。

這就好像殺死了一個人，要重新使他復活一般。殺人容易，復活不可能。

廢除武功容易，但是恢復也不可能，一得一失，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是嗎？逆子，你也別得意太快，你遲早會得到報應的！”洪玄機用一種絲毫不關心自己的語氣道，在這一刻，他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情緒，喜怒哀樂悲苦愁都看不到了，只剩下機械的情緒，就好像是未來之主一般。

“父親大人不是一貫都高高在上，為諸天眾神轉動生死法輪的麽？”洪易突然之間大笑起來，揮動一下手，一步就走到了洪玄機的身邊，“怎麽現在居然講究起因果報應來？因因果果，果果因因，今天父親大人失去全部的神通，就是果，父親大人害死我母親，就是因。這一輪因果，已經了結，一切都如煙雲一般散去了，難道父親大人還不明白？以後就安心頤養天年吧！”

“羲，你演算一下父親大人的身體還能夠活多久？”洪易對著蒼穹之上，那輪氣血太陽之中的未來之主“羲”突然問道。

嗡嗡嗡，嗡嗡嗡！

無窮的光線射了下來，似乎是再次看穿了洪玄機的身體，一瞬間無數次演算，在幾個呼吸之後，氣血太陽之中的“羲”道：“他現在的身體氣血，心神狀況，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不出意外，還有三十七年五個月零十三天一個時辰三刻到四刻的壽元。”

“嗯，現在父親大人四十四歲，再過三十七年那就是七八十歲了，人生七十古來稀，也算是壽終正寢。”洪易漠然道：“父親大人在三十七年五個月零十三天之後，我會把父親大人的骨灰和母親合葬，也算了卻一件心願吧。至於父親大人的一切記憶，我將來會和楊盤的記憶一起，封印在群英蒼穹錄之中，讓你們永遠做君臣之榜樣，為後來人留下一段史書，功過由萬古讀書人去評價。”

洪玄機的記憶，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在壽終正寢之後，洪易自然會封印在蒼穹錄之中，作為天下人閱讀無上武道的經典。

“逆子！你夠狠！我本以為我洪玄機算是天下第一狠心之人，卻沒有想到你比我更狠。有子如此，我洪玄機似乎也沒有什麽可以追求的了，我洪玄機一心想做子，沒有做成，卻沒有想到在你身上做成了。你說我該高興，還是該憤怒？”洪玄機死蛇一般的眼神，盯住了洪易，口中淡淡的語氣，讓人有一種心死的感覺。

……

“哀莫大於心死，洪玄機的心漸漸的開始死了！這比殺他還要難受，不知道以後他會不會自殺？不過可以看得出來，洪易不會讓他自殺的，他要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來，來給天下人看，否則讓洪玄機死了，他聖人的名頭在萬古之後，只怕會留下一些瑕疵……當年洪玄機不殺他，也不是為了父子之情，而是要保全自己的名聲，現在洪易不會殺洪玄機，自然不會為了父子之情，同樣是保全自己的名聲，可謂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這一對父子，還真是狠！洪玄機狠，洪易比他更狠……”蘇沐看著這一切，心中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師姐夢冰雲的報復，這一刻才真正起到了作用，洪玄機卻沒有算到，保全自己的名聲，卻毀掉了自己的長生之路，超脫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