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正道(第2/3頁)

在昏迷之前,他隱約看到黑棒把他的精血吸了進去,融入棒身。

他說完之後,頭也不敢擡,不敢再看田不易,田不易卻皺著眉頭陷入苦思:看這小徒弟倒是不像說謊,那種種法寶異能絕不是他能編造出來的,但這等奇異法寶,便是連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聽說,如果說和這黑棒有些相似的,只怕便只有千年前魔教的大兇之物“噬血珠”了。

但是很明顯,這黑棒與那噬血珠決然不同。

田不易站起身子,在房間中負手來回踱步,沉吟半晌,回頭看向張小凡,道:“你先起來罷。”

張小凡低聲應了一聲,站了起來,但仍然低垂著頭,站在一旁。

“但就算如此,那法寶與你有血氣相連,是血煉之物……”

張小凡訝道:“師父,什麽是血煉之物?”

田不易怔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道:“不知道就算了,我問你你聽好就是。”

張小凡立刻低頭,低聲道:“是。”

田不易看著他,道:“就算那黑棒乃是不世出的異寶,但不管怎樣你也要至少修煉到太極玄清道玉清境第四層境界才能驅用……”

張小凡臉色一變。

田不易緩緩地道:“當日在通天峰上,我就問過你,今日我再問你一次,究竟是誰私傳法訣於你的?”

張小凡身子一震,他知道自己此時為了這不知名的黑棒已然有了大麻煩,若再加上私自修習法訣之事,只怕等待自己的懲罰更是無法想像。

只是此刻,他眼前卻仿佛飄過了田靈兒的樣子:少年時帶著自己上山砍竹的身影,雨夜裏孤燈旁溫柔的容顏,還有往日裏大竹峰頭的笑罵奔跑,就連那飄在記憶中她身體的淡淡幽香,此刻竟也這般清晰。

一點一滴,浮上心頭!

他再一次跪了下去,重重地叩頭,卻再沒有說一個字。

他俯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傷後初愈有些消瘦的身子有了一分堅強,看起來卻似帶著一分淒涼。

田不易深深地看著他,半晌,忽然長出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隨我到通天峰去,至於你有沒有命回來,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

白雲深處,仙氣繚繞,一切都平靜祥和的如人們夢想中的仙境一般。

青雲山,通天峰,玉清殿。

青雲門七脈首座盡在此處,目光都看著跪在堂下的那個少年。

道玄真人望著跪在那裏的張小凡,腦海中不由得又浮現出五年前那兩個被救上山的小孩的身影,白雲蒼狗,世事流轉,仿佛一轉眼間,他們便已長大成人。

他在深心處低低嘆了口氣,目光離開張小凡,對其他首座道:“諸位,剛才張小凡說的話,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沉默,半晌,蒼松道人的聲音響起,斷然道:“此子之話,絕不可信。”

跪在地上的張小凡身子一抖,卻並沒有擡起頭來。

道玄真人皺了皺眉,道:“蒼松師弟為何如此肯定?”

蒼松道人看了張小凡一眼,道:“血煉之法,陰邪惡毒,若非有魔教妖人指點於他,他怎會有這等見識法力來煉造如此法寶,所以此人必定是魔教奸細,不可饒他性命。”

蒼松一向執掌青雲門刑罰之事,位高權重,說話聲調堅決剛硬,張小凡聽在耳中,臉上血色盡失,幾乎喘不過氣來。

眾人都沒有出聲,田不易卻沉著臉,緩緩道:“若他真是如你說的這般處心積慮潛入我青雲門下,又怎會故意在眾目睽睽下施展法寶?”

蒼松道人哼了一聲,道:“魔教妖人,本就難以猜測行徑,居心叵測,做出些古怪事情也不足為奇。”

田不易怒道:“你這豈不是牽強附會,強詞奪理?”

蒼松道人冷冷道:“我強詞奪理?請問田師兄,這血煉之法,可是我正道中人所有?”

田不易語塞,臉色漲紅,此刻任誰也看了出來,田不易到底還是站在他徒兒一邊,正當這尷尬時刻,忽有個冰冷聲音傳了出來,一聽便知是小竹峰的首座水月大師:“請問蒼松師兄,你口口聲聲說血煉之法陰邪惡毒,請問一句,它到底如何陰邪,如何惡毒了?”

蒼松道人張口欲言,忽又窒了一下,只得道:“魔教妖術,還用多說嗎?”

水月冷冰冰地道:“如此說來,蒼松師兄也是對血煉之法一無所知,怎地便以為此法陰邪惡毒,便要誅殺這個少年了?”

蒼松道人向水月大師看了過去,目光炯炯,氣勢逼人,道:“哦,水月師妹,那你是什麽意思?”

水月大師淡淡道:“諸位師兄,此間之事,一來我等對血煉之法所知不多,雖有所聞但多為揣測,若萬一所謂血煉之法當真便有這碰巧之事,我們豈不是錯殺好人?二來這少年年僅十六,身世來歷又是清楚明白,強要說他是魔教中人,只怕於理不合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