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賭命 (第5/6頁)

只是二人欣喜不過片刻,腳步卻是不敢稍停,因為沒過多久,蛇群依然追蹤而來,畢竟剛才受傷的不過只有十幾個蛇頭,對眼前這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蛇群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危機並未解除,兩人仍是狂奔在生死邊緣,不過不管怎樣,王宗景背著小鼎一路奔馳,小鼎則是緊握放屁漏鬥,對著後頭無數蛇頭拼命噴灑著辣椒水。

每一波鮮紅色的汁液氣霧噴出,沾上的蛇頭都是瞬間痙攣顫抖,瘋狂扭動,進而影響到周圍一大片蛇頭前進,有效地拖慢了整片蛇海追擊的速度,雖然很快又會有新的蛇頭補充上來,但就這樣一波波堅持下來王宗景與小鼎竟然有繼續向前跑了近百余丈地,堅持著沒有被這些蛇頭吞噬掉。

這一路上,小鼎專注地對付著後面的蛇群,沒有注意前方,但王宗景卻是一路跑下來,清清楚楚地又看到這一條路上,赫然又有類似之前那種分岔路口,同樣都是分成兩條岔路,而無一例外,右邊那條道路都像之前一樣,通向了一個石室。

不過百丈距離,他卻已經看到了三個類似的岔路和石室。

只是每一次,王宗景都沒有選擇跑向右邊,在哪瞬間而過的奔跑中,他清清楚楚地望見這些路過的石室中,雖然也有那種圓柱狀的石台,但石台之上並沒有黑色的異境出口,且不說那石室中是否還藏有其他可怕的妖獸,萬一跑過去沒有別的出路的話,他和小鼎便立即陷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他不敢賭,只能繼續向前跑去。

可是漸漸地,在粗重的喘息聲中,王宗景自己也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事實上,這也就是他有如此強健的體魄,才能在修行道行極其粗淺的狀態下,硬是用肉身的力量在蛇群的追蹤下強撐著跑了這麽遠。只是一個人的力量終究不可能是無窮無盡的,眼下,他眼看就到了力盡崩潰的邊緣。

每一次的沉重呼吸,都好像吸進的是一團灼熱的火焰,從喉管一直燒到了心肺,燒幹了胸膛裏的所有血液一般,幹啞而無法出聲,甚至連小鼎都感覺到了王宗景的異樣,不停地回頭向他看來,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前方不遠處,又是一道類似之前的岔路口。

王宗景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起來,甚至就連大口呼吸也感覺不到有氣息進入胸膛的樣子,難道,真的就要死在這暗無天日的無名山洞深處嗎?

帶了幾分奇怪的自嘲,他居然並沒有太過畏懼死亡,在腦後中有些諷刺地對自己笑了笑,正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原本已經有些模糊的雙眼瞬間瞪大,帶了一份難以置信的狂喜,望向那條岔路的盡頭。

幾乎完全幾乎一樣的石室,幾乎完全一樣的石台,但是這一次,這個石台之上;赫然有一條完整無恙的黑色裂縫,安靜地佇立在半空之中。

“啊!”一聲狂喜的低吼,從王宗景的口中迸發出來,本已瀕臨崩潰的身軀,忽然再度湧起了最後的力量,他奮力躍起,身子在半空猛然一拐,帶著這一生從未有過的堅決,背著小鼎沖向那間石室,向著未知的前方,向著未知的命運,狠狠地去賭一把!

青雲山,通天峰後山上。

通天峰後山小徑向來都是僻靜所在,一路蜿蜒穿行於古樹森森的密林之中,環境清幽,鳥鳴聲不絕於耳。一直到了那條密林深處的分岔路口,兩個身影站在那裏,真是宋大仁與曾書書。

一邊是通往青雲門祖師祠堂的道路,另一條小徑則是繼續向前延伸而去,但不遠處的路上,卻有兩塊青石古碑,細看之下,乃是整塊巨石所雕之“青黿馱碑像”,兩只青黿雕刻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神情肅穆莊重,堅甲背上,各是一塊到達一丈的古碑。

左邊碑文刻四字:青雲禁地。

右邊碑文刻四字:幻月洞府。

青黿馱碑像前,曾書書與宋大仁面面相覷,半響後宋大仁苦笑道:“曾師弟,我們呼喚蕭師兄多次,都無回應,莫非他竟不在幻月洞府中,這卻是如何是好?”

曾書書也是面帶焦灼無奈之色,在原地急得打轉,不時擡頭向青黿馱碑像背後的那條小徑看上一眼,但無論如何,不管是他還是宋大仁,卻是一步也不敢跨過這兩面古碑。

兩千余年的古老教誨,早就融入了他們的血脈深處,從小到大在青雲門中,這條禁令便被所有人謹記於心:非掌教真人者,不得入幻月禁地。

宋大仁面上掠過一絲焦急之色,回頭看了看前山方向,雖然此處看去絲毫也不能看到雲海,但他心中卻只是更急,正在此時,忽然只聽曾書書一跺腳,卻是帶了幾分發狠聲音道:“實在沒法子的話,幹脆咱們豁出去,去玉清殿上敲那“三聖鎮靈鐘”,只要蕭師兄還在青雲山脈之內,便必定能聽到鐘聲,到時想必也能想到山上出事,或能速速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