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酒酣拔劍斫地歌 第五章 玉魄含情,芳魂清入肌骨(第2/3頁)

見此情景,醒言趕緊岔開話題,問道:

“你剛才說的那能發白光的石頭……是這個嗎?”

說話間,醒言雙指夾起一物,向瓊肜晃了晃:

那個瓊肜口中替自己吸凈毒氣的石頭,不是別的,正是半年多前,那個少女居盈臨別之時,從自己脖項中解下,贈給少年的那塊貼身玉佩!

自那次分別之後,這塊玉佩便一直戴在少年的頸中,從不曾解下。現在,這塊玉佩依然那樣的圓潤晶瑩,玉面上微微泛著碧色的光澤。現在無論如何都看不出,就是這塊入手清涼、晶潤嫣然的玉石,方才竟是救了自己一條性命!

——直到此時,少年才知道,曾在那鄱陽湖險惡風波中,與自己同生共死過的少女,送給自己的,是何等的珍貴之物!

便似突然發現了一件以前自己從沒留意過的重要事情一樣,醒言緊緊握著這塊玉佩,一時竟怔在那裏,愣愣的出神起來。

正在少年出神之際,那位在旁邊一直跪著的女子,在地下膝行了幾步,挪到少年的跟前,道:

“多賴恩公搭救!天幸恩公無事,否則小女子便是萬死也不能恕罪!”

說著,便深深的拜伏下來。

“姑娘不必多禮。懲強扶弱,救危濟困,本來便是我輩男兒應做之事。快快請起吧!”

見此情景,醒言便站起身來,要去攙起那跪倒的女子——

卻見那女子,突然間便哭泣起來,悲聲告道:

“好教恩公得知,小女子本是粵州常平人氏。只因家中困頓,無法過活,便與爹娘一道,要去投奔住在這傳羅縣內的遠房叔伯——誰知,只因多年未通音訊,不知這一支遠親,早已泯歿多年。正與爹娘要回常平,卻沒想在這路上,爹娘二人,竟都被這蛇妖害死……”

說到這兒,淚下如雨。待哭得一陣,才又哽咽著續道:

“若不是恩公相救,奴家方才也差點葬身蛇口。小女子現已是無依無靠,只願恩公憐我弱質,收留此身;我願為奴為婢,也好略報恩公大恩大德!”

“哦?”

聽得女子這一番情辭懇切的求告,醒言並未遽然作答,卻在那兒沉吟起來。

而那瓊肜小女孩兒,見這女子淚水漣漣,早已是大動惻隱之心——再想想自己以前,不也是這樣“無依無靠”麽?當下,瓊肜這小小的心眼兒裏,便覺得自己與這位可憐的大姐姐,竟是如此的同病相憐!

只是,自己這位一向和藹可親的醒言哥哥,聽了這位大姐姐方才這番聲淚俱下的淒慘求告,一時間竟似是無動於衷,又開始在那裏發起呆來。

“哥哥莫不是還沒有恢復過來?”

心思單純的小小少女,這樣揣想著,便準備開口替那位可憐的姐姐求情。

正在此時,卻聽自己那堂主哥哥,已然開口:

“這位大姐,莫忙悲傷,請先答我一言:為何你在那蛇妖未曾顯露真身之前,便稱它為妖?”

——聽得少年這句語氣平靜的問話,那女子稍稍愣了一下,然後用那依舊淒楚的語調,回答道:

“恩公有所不知,其實我爹娘遇害之時,小女子正去附近人家討水喝,其實並未曾親眼見得那蛇妖的真面目……”

說到這兒,這個年輕女子,又自嚶嚶的哭泣起來。

“哦……是嗎?”

這話剛一出口,卻見這位正站在女子面前的少年,突然出手如電,一把便將那跪著的女子脖項掐住。

“哥哥!你這是?……”

瓊肜突見醒言這古怪舉動,心中大為不解,便出言相問。

只是,她哥哥卻並未答話,只是滿面凝重的一動不動——而那位脖項被握住的女子,身軀顫抖,顯是被少年這個出其不意的舉動,給嚇得不知所措。

“哥哥在幹什麽呢?”

“嗯,哥哥這麽做,一定有哥哥的道理。只是瓊肜也好想知道為什麽呀~”

正在瓊肜無比好奇之時,卻見她那位少年哥哥,那只握住女子脖項的右手,已經松開,縮了回去,臉上還露出一種怪怪的神情——瓊肜卻不知道,醒言這臉上,正露出好生尷尬的神色。

原來,方才雖然聽得這女子的解釋,也頗為合理;但醒言心中,還是頗有疑竇。當下,他便決定出其不意的出手,運轉那太華道力,去試探這女子,是否也有那狂亂的妖氣——經得幾次歷練,特別是降服那榆木凳妖還有剛才這蛇妖,醒言心下已有幾分明白:自己這太華道力,恐怕正能克制這世間的妖氣。

這試探法兒,想得倒是無比完美;但令他萬分尷尬的是,剛才他這一出手,非但沒識出一絲一毫的妖氣,反而還從女子身上感覺到,有一股無比清醇的氣息,正和自己的太華道力,互相應和——這氣息,在居盈、靈漪,還有這小瓊肜的身上,卻似乎都有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