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太平湖

同是一輛牛車在巡查著田地,這次換了葉青安坐在上,看著這些,而莊頭孫瓜田已特意陪同。

牛車停了,孫瓜田指著一塊地說著:“青少爺,你看,連著到河,總計一百二十一畝,壩上還有著瓜田,連著水渠風車,您看怎麽樣?”

葉青聽著,仔細一看,果見著這一百二十一畝連著一片,整整齊齊,一個水車建在河渠口,不由連連點著頭,一笑,說著:“很好,這塊地很好,具體種地是誰?又誰管著?”

孫瓜田見葉青開顏,略覺開心,笑著:“願意種這田的人多的是,離河近,有水渠,收的糧多,具體的管事,自是由青公子指定。”

葉青聽了吐一口氣,笑著:“我這一房現在就我一人,芊芊是女人,不可能親自管著,這事你就幫我張羅了,管事也由你指定,你的名聲在族裏誰不知道?你辦事,我放心。”

“多謝青公子信任,小人一定辦的妥當。”孫瓜田聽了,露出笑容,他管著一千二百畝地,這一百二十畝不算多,也不算少,油水先不說,這信任和權力還是很讓他開心。

說完了這事,大家都輕松起來,葉青隨意散步行著,看著,孫瓜田也覺得正常,第一次看見自己的私田,總要多看會。

葉族是大族,大族就有規矩,別說是族兄弟,就是親兄弟都有差別,青公子能進了學,就不一樣了,現在才是十五歲,要是能在十年內中個秀才,怕是族裏一部分大權都要撥給他管著。

雖孫瓜田是葉子凡的人,但歸根到底是葉族的家生子,態度殷勤些就能博得未來的主家掌權者的好感,這是一本萬利的事。

至於勝公子,想到孫瓜田就暗裏搖頭,現在是一臉陰沉,交代的差事也不上心,一天到晚發悶,還酗酒,這樣的公子哪有什麽前途可言呐!

正想著,就突聽著葉青說著:“至於田裏的租稅,族裏現在是規定多少?”

“有上田,中田,下田之分,公子這裏三十畝是上田,收租五成五,別的都是中田,收五成。”孫瓜田仔細地說著。

主佃對半的情況最普遍,也是大蔡朝法定的租田率,但實際中由有主六佃四,甚至主七佃三。

葉家算是相對厚道的人家了,葉青聽了不住頜首,又是一笑,卻沉思了些,片刻說著:“這個租稅……”

聽了這話,孫瓜田不由心裏一格,臉色僵硬了些,莫非這青公子要調整租稅?

按理說這是田主的應有的權,但實際上族裏的田是連成一片,調高了怨氣而生,調低了別的田怎麽看?

這就很難管理了,正想勸說幾句,卻聽著葉青說著:“租稅的事,我就不調了,這是族裏的規矩,但我可以給田裏買幾條耕牛,具體一條耕牛是多少銀子?”

問到這裏,葉青一眼看了上去,見著臉色,又笑:“嗯……你剛才不會覺得我年輕氣盛,要調租稅?”

孫瓜田被說中心思,臉一紅,放低聲音說:“是小人妄想了,青公子,一條耕牛現在市價十五兩銀子,小牛五兩銀子,公子這百畝田,有兩條耕牛就行了。”

“那我給你三十兩銀子,你把這事辦下來,說好了,這耕牛只是給著用,不能掉了肥,病了死了我可不依。”

“這個當然!”孫瓜田堆著笑,心想這租田的人就高興了,因五五開,需要佃農自備耕畜、農具、種子、肥料。

一旦主家提供耕畜,主家往往向佃農多收一成以上,現在田租不變,這實際上就是減租了。

這時行到河壩上,雖這時深秋,還能看見河岸上的枯荷,想必在夏天必是搖曳生姿,不禁心曠神怡,這時就站著觀賞風景。

雖是觀賞風景,實是睜開了靈眼,只見這一塊地隨著大計已定,一絲絲不可見的白氣飄了過來,雲集在自己身上,比起事實上減租前的略多了一些。

而這時童生位格,也穩定了,結合起來看了下,不禁暗嘆。

雖白氣時時在增長積蓄,可單靠族裏,僅僅是一個秀才位格的氣運,怕是真的要積蓄十年才可,這也符合著這個時代的常態。

“位卑時獲取氣運,艱難如斯!”葉青想著,就沒有興趣繼續看了:“嗯,那事情就這樣了,你就按照這章程辦事!”

葉青上了牛車,吩咐著:“去府裏族堂,我要見見三叔。”

牛車的車夫應了,就直去了族堂,才進去,見了一個管事,有著三綹髭須,黃白面皮,恭恭敬敬作揖。

聽了葉青的要求,就說著:“青公子稍坐,想必三老爺很快就會見您!”

葉青聽了,就擺手說著:“三叔處理族事,我自是候著!”

不過才喝了口茶,就有著人過來說著:“青公子,請進,三老爺已在等候。”

葉青聽了,就放下茶杯,進了去,就見著葉子凡頭也不擡,在批著一個,只是說著:“你看過田了?坐,有什麽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