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礦脈內的石室

六個人彼此相視。

霧氣繚繞，紀寧則是觀察著自己的五位長輩，不管是族長還是自己父親，個個都很平靜，顯然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我是族長。”紀九火很平靜的說道，“為了我紀氏族人，為了我紀氏威名！我都要站出來迎戰雪龍山！”

影婆婆也沙啞道：“活了近四百年，我紀影苟活再讓族人陷入危險中？而且能和大哥一起共赴生死，真的很開心。”

“主人在哪，我在哪。”老仆阿醒難得開口。

“就我們三個老的吧。”紀九火微笑著。

“族長！”紀留真開口道，“我的天賦我知道，在紀氏歷代紫府修士中也只能算一般，成萬象真人幾乎沒可能！此戰……是我紀氏命運關鍵之戰，不容我退。”

紀一川則是很微笑道：“我的情況族長知曉，我仙路已斷，我不想悄無聲息死去，這一戰我定要參加。”

“你們倆……”紀九火搖頭。

紀寧卻聽得一怔。

仙路已斷？

父親不是說一心追求仙路嗎？怎麽變了？

“父親，你仙路已斷？”紀寧難以置信看著父親。

紀一川看著自己兒子，表情有些復雜：“其實我在北冥大海中闖蕩時就已經突破為紫府修士了，後來你母親有了身孕時我都已經是紫府中期了，我帶著你母親想要回到燕山，你舅舅不放心於是一道護送我們。”

紀寧仔細聆聽。

他知道在歸途中遇到了一場劫難。

“後來遇到一場劫難。”紀一川道，“你母親受傷後是由你白叔帶著逃走，我和你舅舅都施展禁術拼命拖著敵人！那一戰你舅舅身死當場，我也重傷，因為施展禁術時間太長，對紫府傷害太大，體內紫府更是萎縮了，再也無法擴張絲毫，也就是說我永遠無法再提升了，永遠只是紫府中期。”

“因為紫府萎縮，甚至紫府內的元力，我也僅僅能調出一絲絲。”紀一川搖頭，“如此一絲絲元力根本無法駕馭法寶！所以我施展劍法，以這一絲元力為根本，引動天地之力施展出一道道劍光來。”

“當然。”紀一川低沉道，“我還能再施展禁術，能從紫府中強行調用大量的元力。可是紫府本就已經萎縮……不堪重負。一旦我再施展禁術，怕是堅持半個時辰，紫府就得破碎。我將變成一個廢人。也就是說……你父親我只能再當一次紫府修士，風光之後就是廢人了。”

紀寧懵了。

難怪父親劍法威力強！難怪父親一直未曾使用過入階法寶！

“我仙路已絕，只有一次施展禁術機會。”紀一川看著兒子，“之前我將這個機會留給你，想保護你，讓你拿著我的玉劍一旦遇到危險就捏碎玉劍，我立即趕到，即便你碰到紫府修士我都會竭力救你。為了我的兒子，都值得。”

紀寧心顫。

原來……

原來父親就抱著這樣的決心。

“不過你不需要我保護了。”紀一川微笑著，“你母親又死，我仙路又絕，你也長大成人。我再無所牽掛，這一次我不會後退，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後一戰，也是最耀眼的一戰。如果死，我寧願死在這一戰中，為了紀氏而死！”

紀寧看著父親的微笑，父親很少露出笑容，可此刻父親的笑容卻很輕松，紀寧雖然心痛卻沒再勸說。

……

六個人，五位長輩都已經要迎戰。

“我……”紀寧剛開口。

紀九火喝道：“我等都去拼命就算了，而你，紀寧！你是我紀氏的希望！你的天賦更是我紀氏自誕生以來從未有過的！你必須活下去！”

“族長，我明白你的意思。”紀寧搖頭，“可我不願躲在暗地裏看著你們拼命，不願！”

“你……”紀九火怒道。

“不過族長放心，我並非莽撞之輩，見到事不可為，我也會離開保住性命的。”紀寧看著族長，“我有一份萬裏無蹤符，想必族長知曉這萬裏無蹤符之威，一旦我驅動，瞬間就能到萬裏之外。”自從母親死後，父親就已經將那一份萬裏無蹤符給了自己。

紀九火一怔。

萬裏無蹤符？他當然知道紀氏西府的這一件寶物，他也眼饞過。只是紀氏有族規，誰都不能違背。

“既然這樣。”紀九火點頭，“好吧，你就隨我們一起。可只要事不可為，你就必須走。”

……

就在這一片荒野山林，在這充滿霧瘴之氣的迷陣中，紀氏六人就做下了決定，一起迎戰那雪龍山。

“我們就六人。”紀九火反而充滿無盡戰意，“而雪龍山燕山分支經過這一次的大虧，肯定會邀請周圍一些分支的同門師兄弟，到時候一群紫府修士殺過來，說不定還會有萬象真人來！我們硬碰硬那是最愚蠢的，我們需要的是拖延時間，所以我們要布下重重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