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雲夢

因為金雕的商隊需要大量的草藥去發戰爭財,篪虎貅率領的狩獵大隊被招回了村子,在預先接受了金雕攜帶的大量交易品,篪虎族的好漢們紛紛灌著烈酒,拍著胸脯把采集大量草藥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當然,他們的任務就是做向導以及保鏢,真正采集藥草的人,還得是金雕商隊中專門的藥師。

摟著白坐在村子口的山坡上,看著族人亂紛紛的跟著商隊的人準備出發,夏侯嘀咕道:“白,金雕他們可算是小心的。如果要我阿爸他們去采草藥,我害怕他們會連斷腸草都當作好藥草給采回來了。”就他村子裏,狩獵的漢子們身上攜帶的藥包,也是阿姆們采集後被巫精心調制的。就貅他們?在野外辨識藥草的能耐也許還不如夏侯。

“是誰說山野中人就一定熟悉山林中的一切?”夏侯近乎鄙視的問候了一下自己前世的特勤局教官:“看,反面教材就在這裏。我的阿爸和阿叔他們都是粗人,他們可以聞風就知道十裏外一頭麅子撒了一泡尿,可是你要他們去采草藥,全村的人都會被毒死。”

白裂開了嘴,伸出了長舌頭,對著夏侯的臉舔啊舔的。弄得夏侯一臉口水後,白興奮的搶過了夏侯身邊的鋼劍,手舞足蹈的胡亂舞動起來。還沒有成年的白,雙臂上就有數千斤的蠻力,一柄鋼劍被他舞得水泄不進,一團黑漆漆的光芒繞著他亂轉,突然白一個失手鋼劍從爪子上滑落,那鋼劍化為一道黑虹‘嗖’的一聲飛出了百多丈外。

白巴巴的跑去把鋼劍揀了回來,看著自己並不適合用兵器的爪子,委屈得眼淚直滴答。

隨手抓過鋼劍,夏侯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拍了一下白的腦袋:“垂頭喪氣的做什麽?從明天開始,我教你拳法,我甚至可以教你白虎真解,只要你能練就行。”拉了拉白那兩條奇長的手臂,夏侯微笑道:“你的這身材,練習通臂拳是最合適不過了。”

一頭修煉了白虎元力,並且精通拳法的貔貅?夏侯眯起眼睛幻想了一下那等美妙的場景,突然渾身一個寒戰。那樣子的白,也許只能用殺人機器來形容吧?原本貔貅就是山林中的霸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是最難對付的猛獸之一了。

村口,貅一聲大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靈保佑,這次讓我們收獲多多的。”他一刀砍下了一頭豬的頭顱,把鮮血朝著四周潑了出去。巫在他身後揮動著骨杖,眼裏冒出了幽幽綠光,仿佛鬼火一樣,一股股的陰風從四周匯聚了過來,在那豬的死屍上盤繞了一陣,慢慢的消散了。

族人們發出了歡呼:“山神、水神、祖宗的魂靈吃飽了,保佑我們收獲多多的。”四百條篪虎族的好漢同時拔出兵器仰天長嚎,高低不等的嚎叫聲有如鬼嚎,嚇得附近密林中的小型動物一通亂跑,無數的鳥兒也從樹枝間飛了起來,拍動著翅膀在天空發出了一聲聲的啼叫。

老金雕手一揮,大聲叫了一聲:“孩子們,出發啦。篪虎的巫,回來找你喝酒。”說完,頭也不回的就率領三百名自己的屬下以及四百篪虎族人大步出了村子,圍著村子繞了一圈,往南邊去了。

夏侯一聲輕嘯,提起那柄鋼劍,拍了一下小白的腦袋,一人一獸緊跟在了大隊後面,也不顧後面阿姆的叫喚,徑直走了。

篪虎貅聽到了自己妻子的叫聲,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得意洋洋的笑容,朝著夏侯點點頭,步伐更加輕松了幾分。走了幾步,篪虎貅大聲的唱起了小調,於是一群篪虎族人一應一合的唱了起來。歌聲豪邁,遠遠的順著山林傳了出去。那隊伍中十輛大車上拉車的角馬,聽到這宏大的聲浪,頓時也仰天長嘶,好不熱鬧。

走了一陣,篪虎火狐突然轉了回來,笑嘻嘻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肩膀,一手拎起了夏侯,把他丟在了最前面的大車上。白尖叫了一聲,也跳上了車子,得意洋洋的用兩只爪子去摸那拉車角馬的屁股,嚇得那角馬渾身哆嗦,就差點沒軟在了地上。於是,又是一通叫罵鬧騰。

老金雕緊了緊綁在手腕上的白布,朝著夏侯笑了笑:“貅家的阿一,你跟來了?嘿,有種的娃娃,這麽小的年紀,就敢跟著我們下雲夢!”

篪虎貅嘎嘎咧嘴大笑:“當然,金雕大叔,你不看是誰的崽子,是我篪虎貅的崽子啊。”他得意的拍打了一下胸脯。

夏侯懶得理會自吹自擂的阿爸,只是看著金雕問他:“去雲夢?雲夢是哪裏?采草藥,怎麽不在附近的山林裏面?”

金雕呵呵笑起來:“小娃娃,雲夢就是雲夢澤啊,南方最大的水甸子。嘿,山林中有草藥,可是有幾種珍奇的貨色,只有大澤裏面才有,那可是救命的好東西,賣給重傷的戰士,可以有十倍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