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發動(下)

夏頡幹巴巴的看著再一次享受被蹂躪快感的太弈,無奈的點點頭:“某種意義上,他這樣說沒錯。”應該,應該算是沒錯吧?太弈叫嚷了無數次要收自己做徒弟,而且的確也給自己傳授了一點東西,更是給了自己許多的極品巫器,他的年齡又這麽大了,自己認他做父親,也不算有違禮法或者說其他的什麽不應該不合乎情理的。

“天啊,我怎麽知道他,他,他。”商烏看著滿臉氣憤的太弈,說不出話來了。打死商烏都想不到,這麽一個肮臟猥瑣的老頭兒,真的會有夏頡這樣的一個兒子啊!不說夏頡自己的實力如何,三鼎大巫還不放在這些大商會的老板的眼裏,但是夏頡是刑天家的執事啊,夏頡是王庭的軍候啊,甚至還被封了外候的爵位的,甚至還有了一塊自己的封地,這是他商烏絕對招惹不得的人物,自己怎麽就傻乎乎的打了他的父親?

商烏有點痛恨自己多事了,一名賤民在官道上行走又算什麽?他一黑木杖打斷了自己的一條馱獸的腿又算什麽?自己怎麽就不能忍下這口氣呢?乖乖的走了,不就成了麽?何必還要上去訓斥這看似賤民的老家夥,被他噴了一口涎水後,就下令要人毒打他呢?

不對,突然商烏反應了過來,事情不對啊!剛才太弈被一群自己的護衛毆打的時候,可沒表現出他有哪怕一點點的巫力啊!怎麽現在他發威的時候,一黑木杖就讓裏許方圓的官道整個上下顫抖了尺許?這老頭,他不會腦子有病吧?

赤椋已經跳下了坐騎,乖乖的湊到了太弈的面前,同樣是一臉諂媚的朝著太弈點頭哈腰的問好:“您老怎麽在這裏呢?還以為您揍完了大王,就直接回去隱巫殿了呢?那天聽大兄說,大王廷議的時候,臉上好大一塊淤青呢,是您下的手吧?您可真,真是太了不起了。”

旒歆搖搖頭,撇撇嘴,輕盈的飛起來,腳尖也不沾地,就這麽遠遠的朝著太弈微微行禮,冷冰冰的哼了一聲:“巫尊,您這樣到底害過多少人了?前任安邑令被大王下令砍頭,應該說就是因為他的女兒打過你一頓罷?這很好玩麽?”

太弈翻著白眼瞪了旒歆一眼,怪聲怪氣的說道:“老子樂意,你能怎樣?”他比劃了一下自己黑漆漆的不知道沾滿了什麽不明膠狀物的爪子,得意洋洋的說道:“看我這拳頭,打過三任天巫,打過兩任大王,打過一百三十九名天候,巫教的殿主,前後我揍過三十五人。嘖嘖,可惜啊,沒人能打得贏我,我也就只有這麽點樂子啦,找點瞎了眼的人來揍我一頓,我容易麽?”

滿場寂靜,夏頡端坐在麒麟背上,半天說不出話來。赤椋、旒歆的面部表情無比的精彩,那一百名巫衛則是差點沒摔掉了下巴。至於商烏,商烏以及他商隊裏的那些護衛大巫早就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九州之內,能夠被稱為巫尊的人,還能有誰呢?隱巫殿雖然在民間名聲不顯,但是商烏這樣的大商人習慣走上層路線的,還是聽說過他的威名的。

如果說天是老大,地是老二,巫教教主天巫是老三,那麽,當隱巫出現時,天是老大,隱巫是老二,地都要排到第三去了。而商烏,他一想到自己下令把太弈給輪毆了一頓,他就有一種想要散盡家財,率領幾個嬌妻美妾急忙逃到海外去的沖動。

太弈在那裏眉飛色舞的吹噓了老一陣子,無非就是自己多了不起、多能耐、多無聊、多空虛,身為一個老人,他一輩子最後的一點樂趣也就是裝賤民故意沖撞人後挨揍了。想想看,堂堂巫尊被人一頓毒打,這是多麽過癮、多麽新奇、多麽有趣的一件事情啊,這對他太弈來說,簡直就是至高無上的精神享受嘛。

“但是!你揍我可以,不能當著我認的兒子以及我兒子未來可能的女人來揍我嘛,這讓我的臉面放去哪裏呢?”太弈也不理會夏頡他們這一行人,反而是對著商烏循循善誘的說道:“算啦,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這次從南疆回來,收到的那些珍奇中,有幾件東西是我用得上的,把那些‘寒塵犀角’、‘碎金橴’、‘纏人藤’、‘千月蘭’都給老子留下,再留下一萬粒最好的南洋海珠,加上一點點的錢物,就給老子滾罷。”

商烏猛的喘了一口氣,這點錢物,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太弈並沒有獅子大開口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頡一眼,夏頡點點頭,跳下麒麟沉聲道:“商烏,巫尊和你玩笑呢,不要嚇住了。把巫尊要的東西都留下,你們回去安邑了守住自己的嘴巴就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夏頡告誡道:“不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若是日後安邑城中再沒有人敢毒打賤民了,怕是你就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