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太子府來客

國師府的建築從外到內,都透露著古典莊嚴的氣息,毫無奢華氣派,亭台樓閣,飛檐走壁,皆是陳舊而不失素雅,古韻中無處不藏有自然之道,顯示此府主人一心追求大道的心志。

胤國師是怎樣的人,安伯塵一概不知,若真有心追求大道,又豈會流連塵世,至少眼前的國師公子對於權勢名望的追求更勝大道。

當大道變得遙遙無期時,又有幾人還能謹守修行之初的志向。

盯著安伯塵,張七哂笑道:“和海外結識安兄時相比,如今的安兄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安伯塵表面一臉微笑,心中暗暗警覺。

他在海外所表現出的更像是一個閑雲野鶴般的無憂散仙,適才一戰卻顯露出霸道好鬥的一面,兩相比較,張七心生怪異也是理所應當。

“是啊,原本在海外時,安某孤身一人,以天地大海為家,不識塵煙風華。”

安伯塵嘆聲道,眸中露出一抹追憶,語調忽地一轉:“可來到胤朝後,安伯塵忽然覺得,人生在世,並非唯修仙一途。或許是因為大胤的壯麗雄偉和七公子的豪情壯志吸引了安某,讓安某只覺趁著凡心未失,大有可為。”

安伯塵這番話說得他自個兒都甚覺肉麻,卻聽得張七和非邪上人連連點頭,倘若安客卿到現在都是那淡泊明志的性子,張七還真不敢大力栽培,免得助安伯塵突破真仙後不告而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安客卿莫怪老夫交淺言深。”

非邪上人首次對安伯塵露出真摯的笑容道:“修行既在高遠清靜之地,也在吵鬧繁雜之塵世,安客卿從前在海外浪跡天涯,如今來到胤朝謀取富貴,何嘗不是另外一種修行?”

這話倘若對別人說,或許能夠令對方折服,落在安伯塵耳中僅僅讓他一笑而過,表面上還得一絲不苟:“受教了。”

非邪上人微微點頭,轉頭看向張七。

張七輕咳嗽一聲道:“今次留下安客卿,實是為了商量一件大事,只要安兄答應,張七便會助安兄突破真仙境。如違此言,天地不容。”

安伯塵開口道:“究竟何事,公子但說無妨。”

“太子的勢力你也見過了,安兄可敢為張七得罪太子?”

張七不答反問。

安伯塵長笑道:“七公子多慮了,在下殺敗惡佛王和狐六娘,早已得罪了太子,還有什麽不敢的。”

“可這一次是徹底得罪,再無回旋之地。”

張七緊緊盯著安伯塵的雙眼,似想查探出安伯塵的心跡。

該是獻投名狀之時了。

安伯塵心中暗忖,沉思良久,緩緩點頭:“七公子對安某有知遇之恩,雖不識胤太子,可今日一戰足可看出此人狂妄暴戾,不可言交,便是徹底得罪又何妨。”

倘若安伯塵想也不想便答應,張七不是生疑,便是會懷疑安伯塵的頭腦究竟能不能夠承擔大任。

安伯塵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而後選擇張七,這才令張七大為滿意。

“好,好,好。”

張七面露喜色,連說了三個“好”字,又多看了幾眼安伯塵方才道:“實不相瞞,張七在京城中還有一個盟友,乃是太子親妹,三公主。公主府上有一司馬女官,擅長易容之術,我準備先行派人領安兄去公主府。咦,安兄何故如此驚訝?”

安伯塵這一回可是真正吃了一驚,他雖猜到張七會和司馬槿聯手,可並沒想自己這麽快便要和司馬槿相見,還是以這種方式。

此前,司馬槿在給安伯塵的傳信中便已提起,她會主動找安伯塵見面,當安伯塵追問之時,她偏偏又賣起關子,弄得安伯塵心癢難耐。原來如此。

安伯塵又驚又喜,面對張七的疑惑,安伯塵只得吃驚道:“安某不明,就算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大不了施展變化之術,何必要去易容?所謂易容術只是凡間下九流的手段罷了。”

張七哈哈大笑,目光投向府外某處,毫不掩飾一臉欽慕。

“安兄此言差矣,凡人有凡人的易容術,仙人也有仙人的易容術。那位司馬小姐可是天地間一等一的妙人,她的易容仙術又豈是尋常易容術能夠相提並論,施展變化之術需要元氣支撐,又容易被仙法高強之輩看破,可司馬小姐的易容仙術卻有奪天地造化之功,真仙境者亦難識破。”

聽著張七的溢美之詞,安伯塵玩味的道:“那位司馬女仙看起來似乎很不簡單。”

“是啊,她不僅身份特殊,還有著安兄想象不出的驚世容顏。”

張七低聲道。

“七公子正在追求司馬女官。”

非邪上人看了眼安伯塵,意味深長道:“據說太子殿下對司馬女官死纏爛打,卻一直難以得手。若是小七能搶在太子殿下之前,捷足先登,對於太子殿下可是極為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