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北城莊家

莊無道暗暗驚訝,想不到這北堂家,居然還有如此通天之能。

不過能使金丹修士收為親傳弟子,北堂婉兒的天資,怕也是極其了得。如非是此女要把那破甲尖鋒指練到一重天境界,又身上有傷,估計早就踏入練氣境。

也怪不得這女孩會被北堂家立為下任家主。金丹修士的弟子,至少也是築基境的前程。

如今東吳國內,築基修士總共也不過九位。而越城中,更只有那位鎮南將軍是築基初期的修者。坐鎮此間,就是為防獸潮來襲。而鎮南將軍府的權勢,比之北堂家還要顯赫。

只需北堂婉兒能平平安安活幾十年後踏入築基,那麽越城北堂,就至少有二百年的繁盛。

北堂婉兒語中的互相扶持什麽都是虛的,估計還是被她利用居多。不過北堂婉兒的師長既然是金丹祖師,在門中定然是真傳弟子的身份。得其照拂,自己在離塵宗內,就不至於孤立無援。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利益沖突,他從不以為,那離塵宗內就鐵板一塊,上下和諧。

“小姐厚愛,無道承情了,我盡力便是!”

莊無道想了想,又略覺不妥。這不是自己盡力便可,自己若能將那古月家那人壓下去也就罷了,不能壓下去,沒了北堂家的庇護,那麽恐怕就是劍衣堂滿門死難之局。與那古月家子弟的一戰,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勝出!

思及此處,宗守便又語氣一變,決然堅定起來,眼中隱透著幾分殺伐之意,鋒芒略顯。

“大比之日,定然不會負你所托!”

北堂婉兒立時會意,臉上的笑意愈濃:“無道師兄你是極聰明的,想來是不用我擔心了。這其實也是為你自己的前程,師兄當勉力為之。只要是盡了心,即便不成,北堂婉兒也一樣感激不盡。師兄你日後若要去闖那道業天途,婉兒定會托請師尊破例照拂一二。”

又似是不放心,離去之前又凝聲叮囑道:“對了!最近師兄最好是莫要出門。據我所知,那古月家的人,已是在四處打探師兄的根底。想來也應知曉了你我幾十日前會面之事。北堂家的那位,一向是不擇手段的。難保不會對你生忌憚之心,對你下手。你這間大院有兩位練氣境修士坐鎮,有靈陣示警,暫時應該無妨。再過些日子,我家另一位練氣八重樓的供奉,就會趕回越城,我會讓他隨在身邊護衛的。”

莊無道失笑,他最近只嫌做夢練拳的時間不夠,哪裏還有時間出門?

不過見北堂婉兒,如此鄭重其事。也就神情肅然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待得這主仆二人離去,莊無道就又陷入了深思。既為劍衣堂的處境擔憂,又覺奇怪。奇怪的是北堂婉兒能被金丹老祖看重,家族長盛不衰,應當不懼古月家日後反撲才是。為何又對這次大比如此在意?千方百計,想要把古月家的擠落下去,這其中玄機何在?

心情沉重,莊無道卻只能暫時壓下疑惑。轉而將二十日前,北堂婉兒給他的那枚血元丹取了出來。

這枚丹,莊無道這二十日裏一直都不曾有過動用的念頭。所謂無功不受祿,一旦秦鋒與北堂家談不攏,他便打算將所有送來的東西,都原樣退回。

此時既然已經協商妥當,那麽這枚血元丹,就可使用了。按照雲兒的說法,只需加入幾種藥材,就可更易‘血元丹’的藥性。使自己能盡得血元丹激發血脈潛能之利,又不會藥力激發,在體內產生真元。

可以借這血元丹之助,一舉將手臂上的筋脈都全數貫通,完成大摔碑手的練體之法,日後施展這門掌法時,就可盡展其威。在短短幾日之內,使大摔碑入一重天之境!

只是‘雲兒’所說的那幾種藥材,雖然並不罕見,可在尋常的藥店內,卻也不可能尋得。只怕還是要去越城中,那僅有的兩個‘丹樓’內,才能買到。

然而他才剛欲舉步出門,就又想起了北堂婉兒之前的交代。不禁一拍額頭,低聲苦笑,看來也只能尋馬原林寒這兩個家夥代勞了,林寒辦事多少靠點譜,馬原卻是雁過拔毛的性情。自己的錢經他之手,沒被黑去五成就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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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間,北城中一間占地六十畝的大宅之內。一位四旬左右,略有些富態的中年男子,正是眼神又哀又怒地,望著正仰躺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是莊同,而中年男子,正是北城莊氏的家主莊尋。哀是哀其不幸,怒則怒其不肖。

“方才已是越城中我能請來到底最後一位名醫。說你足踝盡碎,能夠最後保住這條腿沒有殘廢,是因對方沒真正下毒手。想在三個月內復原,簡直是癡心妄想。除非是有築基修士出手,為你續骨接脈才可。”

莊同的面色頓時蒼白如紙,這根本就是說的廢話!越城中唯一的築基修士,就是鎮南將軍。要請動這位朝廷從二品的高官,只怕便是越城第一豪族北堂家,也沒有這麽大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