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不死不休

老者卻靈機一動,會意道:“執事之意,是欲嫁禍於這只三頭魚鯤?”

沈綠亦是眸光微亮:“確是好策莊無道若然是死在這三頭魚鯤之手,確實可免了無數麻煩,離塵宗也無理由糾纏。莊無道已死,我們擒回北方的,只是沈烈。早聽說蕭九執事,行事素來都是滴水不漏,果然不假。”

蕭厭卻隨即又大皺眉頭:“可我記得,不久之前,那一族還曾在這陽湖之下呆過。離塵宗若是細察此子的死因,怕是會漏了痕跡。”

“任這三頭魚鯤在陽湖肆掠,難道就不漏痕跡?”

蕭空一聲冷哼,言中隱含不屑:“那些家夥離開陽湖,卻將這只孕中的魚鯤捉來丟在此間。自以為如何一來就可萬無一失,不會有人來深查湖底。可離塵宗之人,遲早還是會遣人來誅殺此妖。不是這莊無道,就是其他離塵弟子,只要稍稍細心一些,就會差出蛛絲馬跡。他們身上的那些騷味,怎麽都不可能藏得住。”

那名喚蕭厭的老者,卻是失笑道:“這卻怪不得他們三頭魚鯤有個習性,產卵之前會大肆築巢穴,不但會夷平周圍一切,更會將自身尿液,灑遍湖底,以驅趕生靈。估計只需三五天時間,湖底就什麽氣味痕跡都不會留下。據我所知,此策還是出自沈林的建言。如今已隔數月,估計此時湖中,即便有離塵宗弟子到此,也查不出什麽所以然。”

蕭空再次啞然,張了張唇,卻終是一語不發。而那青年,則是望了一眼天色,神色淡淡道:“該走了此處多留無益。那沈烈修為不弱,若然一個不慎將他驚動,那時反而棘手。”

話音落時,已是當先浮空離去,退入到遠方林中。其余三人,則是面面相覷,互視了一眼之後,便亦隨在青年之後,遁空而起。

湖畔的沙灘之上,眨眼間已無人影。可就在上空處的幾人,都全數飛離之後。一點火光,卻從下方的沙石灘中浮空而起。僅僅片刻,就化成了一只火蝶,朝著東面的方向翩舞飛去。

而此時在三十裏外,莊無道亦是睜開了身,目中透出了然之色。

“蕭九,蕭空,蕭厭——果然是太平蕭氏。不過——”

尤其那蕭九,他至今都還記得。單名一個政字,乃是蕭氏靈仆中,最出色的幾人之一。

當日他母親帶這他北上太平道,就曾見過。那個時候,這蕭政也如今日這般年輕。十年時間,根本就未有多少變化。

至於那沈綠,應該沈家近年招攬的供奉之一。

然而莊無道的眸中,隨即又透出了幾分疑惑不解。

“東南大變——局已布妥,就等離塵宗入彀?一族?騷味?這又是怎麽回事?”

正呢喃自語,雲兒的身影一閃,再次出現在他身旁。

“這也在你意料之中?擊退那只三頭魚鯤,卻並不全力出手,就是引這幾人主動現出形跡?”

雲兒一邊說著,一邊眼看著遠處飛來的那只火蝶,輕飄飄的落在了莊無道的肩上。

天璇照世真經升入第二重天境界之後,莊無道的這門‘星火神碟,也有了不小變化,不但融入了更多的石明精焰,更能在數十裏方圓內以意念遙控。

哪怕遠隔三十裏,莊無道也依然能以神念遙感。

而就是這一只預先潛伏在沙礫中的火蝶,使數十裏外,那蕭政等人的交談,都全數落入到二人靈識感應之內,不曾漏過只言片語。

“差不多,若把我換成是他們,也會想辦法窺一窺我之虛實,再謀動手。畢竟這裏是東南之地,有數十金丹,三百築基雲聚於此。若不能將我一舉擒下,這幾人反倒可能陷在此處。”

莊無道眼裏閃著冷光,陷入了凝思:“不過讓我不解的,是這幾人後面那一段,頗有些古怪之處。”

聽這幾人的言辭,似乎此刻那東離國的紛爭,便連北方太平道,都有介入而且離塵宗的情形,也似乎不妙之至。按那蕭空所言,這次東離國大亂後,離塵宗必定是會‘焦頭爛額,。

北方太平道意在東海,也遲早要與離塵宗翻臉。

“能有什麽古怪?聽那些人的言語,對離塵宗應是不懷好意。那所謂東離之亂,看來很不簡單。有人已經提前布好了局,就等你們離塵宗踩入進去。”

雲兒淡淡的提醒道:“不過劍主現在,與其擔心別人,倒不如擔心一下自己。三位築基境初期,一位築基境六重樓。尤其那蕭九執事,術法實力應該不弱。即便是我,也未必有完勝的把握。劍主現在,還欲誅殺那只三頭魚鯤?”

“現在退走,只會打草驚蛇。”

莊無道把發散的心緒收束,眼神間已恢復了清明,微微笑道:“為何要放棄?”

“這可是四位築基境”

雲兒語含嘲諷道:“不過只是塑出兩條偽靈根而已,劍主的自信,何時已經膨脹到如此地步?以為自己,可以與四位築基境正面抗衡?”

莊無道此時的實力,確實可與築基境比肩。幾大玄術神通,誅殺一兩位普通的築基境修士,輕而易舉,然而以一戰四,卻絕無半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