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定海之殞

“那邊,似有金丹隕落”

說這句話時,蘇秋身形正遁在在虛空之中,一束束的劍光,正從遠處回歸,在他的身側聚合為一。

那三十裏外的對手,已被他暫時擊退。而此刻周邊十二裏之地,皆已被無量都天神雷覆蓋。下方諸多弟子,都暫無身隕之憂。

也是周圍移山宗的那些金丹修士,此刻都似已有了忌憚疑懼,不再全力圍攻之故。

只因那數千裏外無名山的動靜,實在太大,遠隔數千裏外,亦可感覺那動蕩咆哮的靈流變化,接二連三,都有強橫元魂碎滅,產生了靈力波潮。

偏偏那座‘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依舊是巋然不動,異常穩定的,為這邊提供著雷火二法加持,還有源源不斷的靈元。

使此間諸人歷經大戰之後,依然元氣充沛,氣機盈滿。

“那邊的加持之力,非但未曾消減,反而有所增強。”

韓文海亦是吃驚不已,疑惑的看著北面:“金丹修士,又或三階妖修,一刻鐘內,至少隕落了三位,到底怎麽回事?”

他看不到那邊的具體情形,然而至少知道,離塵宗一方,在東吳國內除陸沉舟存在,絕無可能有其他的金丹修士。

吳離二國境內,也絕無妖修,為離塵宗效力。

之前寂滅的三道強橫氣機,絕不可能是出自離塵門下。然而僅憑一座無金丹修士坐鎮的‘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能有誅沒金丹或者三階妖修之力?

可惜此刻,他只能感應猜測。不能知那邊,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移山宗布置的‘萬域引靈封識大陣,,不止是禁絕了大部分的信符傳遞,也阻絕了許多使修士能窺照千裏之外的術法。

“希望那邊無事再有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內,就可安然回返——”

蘇秋雙拳禁握,強壓抑著胸中焦躁。以他的劍遁之法,若不顧消耗的全力遁行,本是用不到一刻時間,就可抵至無名山的山下。

然而此刻在下方,卻還有宣靈一脈,數百練氣修士。其中修為弱的,哪怕施展激發潛能之術,傾盡全力,不顧後果的疾奔。一個時辰,也不過是四百裏地。

而要他放棄這些累贅,獨自北上,卻也是斷不可能。下方這些後輩修士,乃是日後宣靈山的支柱,日後宣靈山依然能傲視離塵二山七峰的希望所在,斷不容有失——“嗯?不對!”

一聲驚咦之後,蘇秋也同時吃驚的揚起了劍眉,環視著四周。能夠感應,那些尾隨追擊,不斷試圖阻截他們歸路的那些移山宗修士,正如潮水般的退去首先是那近二百人的築基境,陸續後撤,隨即那九位金丹,亦是紛紛退後,拉開與他們的距離。

十幾個呼吸之間,就分開了百裏之遙,脫離了接觸。

不過此刻蘇秋關注的,卻依然是六千裏外,無名山擴散開來的那波魂力波潮。

那意念中帶著瘋狂,不甘,暴戾,憎恨,後悔,最後漸又歸於寂滅,不留痕跡。

“這是——坎元水經注,是定海公許維許維,似已身殞——不對,的確是已道消身死還有一人,總共是五位金丹”

之前還多少有些不確定,可到最後一句,卻是肯定的語氣。那邊一切的元氣靈機變化,都可已使他斷定那位定海公許維,定然已經身殞於無名山下二人不由都停住了遁法,面面相覷,一臉的不解迷惑之色。

“究竟是發生了何事許維身殞,莫非是師尊已至,親自出手?”

此刻出言,是同行的另一位金丹元秋子,為人以嚴肅剛正著稱,號稱能天地崩於前而不變色。

可此刻亦是遠眺著那北面方向,一臉的驚疑震撼。

“傳說那許維雖只金丹中期,可修行的坎元水經注,,在南方水網縱橫之地往往如魚得水。甚至還可召喚相繇,法相,實力之強,甚至遠超許多金丹後期。即便是元神境面前,亦可全身而退。到底是誰,能靈他身殞於無名山下?”

“總之不會是師尊”

韓文海緊繃的心神,已輕松了下來。他大約能夠猜知,那諸多移山宗修士,方才忽然退走之因。

定然是無名山下的戰局極其不妙,甚至可能已反敗為勝。

然而斷不可能是節法真人親至,此時離塵宗四面起火,僅只是太平道伸入到東海的那只手,就可使離塵至少兩位元神境動彈不得。

離塵本山之內亦是不穩,經歷那次莫名其妙的獸潮之後,整個南屏諸山上下都心有余悸,對天南林海的妖族,防範警惕有加。此外更需牽制那位同是元神境的移山老祖,阻其直接插手此戰。

總之這東南之亂,離塵至少需三五個月後,穩定住東海局面,才可能抽出力量對移山宗施以反擊。

不過無論那邊情形究竟怎樣,他們這一行人,都已安然脫險。沒有了移山宗的阻撓攔截,此處數百宣靈門人,最多在清晨時分,就可安然抵達無名山下“這次能得脫大難,實在是僥幸——而也就在他話落之時,北面遠處忽然又是一陣野獸咆哮之聲傳至,借助月華之力傳播,聲浪滾滾,遠達數千裏開外,音震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