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穎才榜出

離塵本山,事聞鐘一陣陣長鳴不休,浩大的音浪,震蕩南屏諸山。

主殿之內,百余位金丹修士分列左右端坐。中央上首,是離塵掌教夜君權,而四位元神真人,則是各自高據於雲台之上。

節法真人皺著眉,手中握著一張紙鶴。沉吟了片刻之後,節法就將那絲隱約的憂容壓下,付諸一笑。手裏的紙鶴,也同時震成了飛灰。

而此刻在掌教尊位之上,夜君權已經長身站起。

“到底發生了何事?事聞鐘因何而鳴?”

音帶真元,傳徹大殿,整個離塵本山,都能聞其聲響。

而此時殿門之外,一位身穿白衣的築基境修士,匆匆遁空而至,飛入至了大殿之內。

“稟知掌教與諸位真人”

那人躬身拜倒在地,語聲凝然:“我執法殿得訊,一個時辰之前,離塵宗節法真人坐下第七徒,真傳弟子莊無道,不知因何緣故,強闖海濤閣林海集分號。將海濤閣上下人等,全數屠戮斬殺殆盡。又有明翠峰弟子蓋千城,虞安君,東離寒三人,與莊無道沖突之後,被莊無道出手打傷。蓋千城二人修為被廢,東離寒當場身死。我執法堂已遣人捉拿,事聞鐘鳴,是告知全宗上下,注意擒此兇徒。”

他的話音未落,整個大殿之內,就有十余人霍然起身,都是明翠峰一脈金丹長老,多眼透暴怒,面透憤然之色。

而即便是宣靈山一脈,都是面面相覷,眼含愕然不解。

夜君權更是眼神詫異,有些狐疑的問道:“海濤閣上下人等,都全數屠戮斬殺殆盡,包括海濤閣八位築基,還有那豐禦在內?蓋千城三人,一死二傷,皆是莊無道一人所為?”

“是”

那執法殿白衣修士,語氣也同樣猶疑,不敢確定:“至少林海集內,我執法殿弟子傳來的消息,是這般說法。宣靈山莊無道,以一人之力,將海濤閣上下人等盡數誅殺。”

夜君權第一個念頭,是感覺此人在說笑話,然而隨後他的面色,也漸漸轉為凝重。

“那莊無道,據我所知,如今還只是練氣境——”

“確實然而當時在場,有一千七百位修士親眼所見。莊無道以練氣境修為,力出九百象,只一擊便重創海濤閣豐禦”

整個正殿之後,頓時都一陣騷動,嘩然聲響連連。一時之間,整個大殿內只聞一陣陣詫異的驚呼。

“怎麽可能?”

“我莫非聽錯?”

“那莊無道,才練氣境界九重樓而已,難道是另有人助拳o”

“以練氣境界,力出九百象,斬殺八位築基麽?”

雲靈月一言不發,神情凝重,鳳雪則微一挑眉,居然是小聲暗贊‘果然不愧是我節法門下,我鳳雪的七師弟”。司空宏則冷笑不已,眼裏略有詫然,似乎那位執法堂築基境執事所稟之事,既在他意料之中,也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肅靜”

一聲輕喝,壓制住了整個殿堂。左側方位,行出了一人,先是目視了節法真人,以及對面宣靈山一眾金丹長老一眼,而後朝著夜君權一禮。

“殘殺同門,乃宗門四大不可赦罪之一。今日節法真人之徒當眾行兇,殘傷我明翠峰三位金丹門下弟子,罪證確鑿。還請掌教真人主持公道,將此兇徒懲之以法,給我明翠峰一個交代有請掌教降下詔令追殺,我離塵上下,見之則誅”

司空宏皺了皺眉,鳳雪則是不自禁的,手按了按劍。雲靈月卻是冷聲開口:“魏楓,林海集之事還未有定論,誰是誰非,執法殿都未厘清。為何急不可耐?”

“然而我明翠峰三位金丹門人有二人重傷,一人身死,卻是事實。”

魏楓回過頭,目光灼灼逼人:“此乃千余修士,親眼所見”

“或者是事出有因,無道總不會無緣無故,卻將海濤閣一門屠戮。”

雲靈月淡淡的一笑,並不為魏楓的言辭氣勢所動,言語不軟不硬,卻有如鋼釘也似:“且稍安勿燥,待執法殿定罪之後再說懲戒如何?”

“事情已清楚明白,我恐待執法殿定罪之後,便為時已晚”

魏楓負手身後,眼神陰翳:“你宣靈山存心庇護,大可護此子逃之夭夭,逃脫責罰。此事也並非是無有先例”

“魏師弟這句話,卻有些過了未有實證,怎麽無端猜測指責?”

這次開口說話的,卻非是宣靈山一脈金丹,而是翠雲山的永真。

“那莊無道入門才不過三年,能以一己之力,屠戮海濤閣分號,斬殺八位築基。我離塵後輩弟子中,當以此子為首乃我宗後起之秀,放諸天一諸國,亦無有能與其比肩者是宗門未來之支柱,怎可草率處置?”

“然而我明翠峰死傷三人,亦是萬中無一之選,前途無量”

魏楓一聲冷哼,詞鋒更顯銳利:“那蓋千城,虞安君,豈非都是可問鼎金丹元神之——”

“住口”

雲台之上,宏法真人突然出言,喝止住了魏楓的言語。而後面向對面,與他對立而坐的節法真人。

“節法師兄,不知你是如何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