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 穎才新榜

那青袍修士的眼瞳中,明顯郁悶憋屈之至。卻不得不將刺向莊無道的劍勢撤回,轉而抵擋著司馬雲天偏過來的黑色劍光,與之碰撞交纏在了一處。之前二人,俱是全力施為,不曾留手。此刻雙劍交鋒時,立時間火花亂濺,劍氣勁罡四溢。

而遠處的黑袍老者,則已是滿目的絕望驚悸。四周無援,那雷杏劍簪只一個閃爍,就已到了他的眼前。黑袍老者身影拔升,以接近金丹境的遁速,不斷的飛退閃避,遁法飄忽有如鬼魅,卻依然不能擺脫雷杏劍簪的追襲。

眼見就要被雷杏劍簪追上,破腦而入,卻忽然一道黃色的玉缽,又淩空而至,攔在了他的身前。

雲兒不禁挑了挑眉,早在這玉缽飛來之前,他就眼先一步就感應到了身後的法智出手。不過也不算是太出乎意料,劍訣一引,那雷杏劍簪就淩空變化,由忄式,,順理成章的變化為沫劍式,。卻依然是劍速迅捷之至,從玉缽的下風穿過,而後再一個忄式,,就將那黑袍老者的一雙腿,於凈利落的齊膝斬斷那老者一聲慘呼,身影依然在暴退著。直到遠離開兩百丈外才止住。懸浮於半空,雙足滴血,幾乎將身下地面徹底的染紅。面色淒厲狼狽,眼神兇厲憤恨之外,又夾含著深深的忌憚。

此時殿內諸人,都是一陣啞然,包括已從冰層之內,掙脫出來的方孝儒在內,都是微微變色。

交手至今,加上殿外的蕭丹,五人合力圍攻,並未有多少留手。然而莊無道至今依然屹立在青石之上,未曾動搖哪怕半步。反而是他們五人,有兩人受傷。方孝儒斷去了一條手臂,雖及時接上,然而也損耗了不少元氣。而便連黑袍老者這樣的金丹,也是齊膝之下,俱被一劍斬斷。好在金丹修者的元氣充足,除了身形遁法略有不便之外,並不影響戰鬥。日後亦可斷肢接續,重新接上然而重要的卻是眼前,哪怕他們幾人聯手,也似是拿莊無道完全無可奈何“我早說過,此子借勁化勁的手法古怪,需要小心防範,聚力為一定要多用術法靈器,留三分氣力真元”

那青袍修士一聲冷哼,對眼前的戰況,明顯是頗為不滿。

“卻偏有人不記得”

黑袍老者的雙目微睜,眸裏閃過一絲厲色。真若是如青袍修士說的這麽簡單,此人施展的赤陰凰神經,也不會被莊無道屢次卸力借力。

可最後到底是顧忌莊無道,黑袍老者又強行按耐了下了怒火,默然無語。

‘雲兒,也用視角余光,掃了此人一眼,唇角微扯了扯,就不去理會。

這一套乾坤大挪移,固然是由莊無道自創,可其中至少一半的手法,都是來自她的指點。又豈只是借勁化勁而已?真如此人之言,倒確實有那麽丁點麻煩,然而也僅止如此倒是身後法智的動靜,讓她與退居意海的莊無道,更為在意。

之前的法智,只求龍須菩提子與菩提枝能夠到手就可。此刻在他的身後,卻是殺機淩厲,毫不掩藏。

加上這一位,也就是六人。

燕鼎天語含不屑的一聲嗤笑:“法智和尚,你之意,莫非也是欲上插一足,要與他們聯手?他們幾人,無論誰勝了,那龍須菩提都可歸你們燎原寺。何需如此迫不及待?”

“貧僧卻非是為龍須菩提”

那法智搖頭,目射精芒,坦然言道:“是莊施主這一戰,讓我心有戚戚,亦深感惶然不安。今日機會難得,法智實不敢錯過,也不願莊施主這樣的人,生離此間。”

燕鼎天楞了楞,而後面色就平復下來。此刻的莊無道,的確是使人心悸。

力敵六大練氣境中實力最頂尖的修士,居然可以不敗不但不敗,更反傷二人哪怕當年的太平重陽,怕也不及此時的莊無道法智會在此時生出殺意,絕不奇怪。

換在平時,莊無道藏在宗門之內。哪怕中原三聖宗,也不可能千裏迢迢,遣修士趕去離塵山將莊無道斬殺。

離塵雖弱,然而離塵本山‘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與傳法十殿。只要有一元神坐鎮,立敵十位二十位元神,都不在話下護持自己弟子,輕而易舉。足可讓三聖宗,都無可奈何。

果然是鋒芒太盛了

莊無道心中微嘆,卻知自己,若不願將手中之物向人,那就根本沒得選擇他倒是能夠忍辱負重,受得住這口氣。然而若在方孝儒逼迫之時退讓,把手中的龍須菩提子與枝條奉送。

事情傳出,天下之人該怎麽看他莊無道ol丨內弟子,怕也是難能諒解。

離塵宗立派萬年,即便是面對中原聖宗,也從未如此窩囊。

北方那人,又將會如何看待?怕是最終只會把他,當成一個笑話罷?

不能有淩壓天下英傑的氣概,自己又有何資格期冀日後,與那人比肩?甚至超越?

“雲兒,既然已代我出手,為何又遲疑猶豫?

“誒?”雲兒揚了揚眉:“劍主察覺了?只是因劍主心有顧忌,我這裏亦有克制,不敢太露鋒芒。劍主這麽說,也是下定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