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三章 奇異寶珠

“不破金身,一品劍術神通,真沒能想到——”

李崇心踏足之處,正是幾日前莊無道,擊殺龍影之所,目光暗晦難測的看著四周。

“一時疏忽,不意竟讓此子崛起到這等地步。當年的重陽子沈玨,亦是遠不如他。”

幾年以來,乾天宗更關注的是赤陰城羽旭玄。離塵宗這邊,因有太平道牽制之故,倒是有些忽略了。

也是因一直未尋到合適的機會,莊無道從離寒天境之後,就一直在離塵宗羽翼庇護之下。僅有的幾次,乾天宗也拿不出足夠的力量。

可惜他當日打出的那道紳符,,甚至不惜動用在珠光樓內布置的暗棋,也依舊功敗垂成,未能使此子葬身虛空海內。

方孝儒神色默默,似是陷入深思,又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李崇心等了良久,才一聲嘆息。

“孝儒,你可知自己,再如此不知振作,遲早要步你那位師兄後塵?”

方孝儒眼神一動,恢復了幾許清明之色。

師兄?後塵?

李崇心所指,是指他那位雪舞師兄?被重陽子壓制,交手數次,被壓得道心動搖,自信喪盡。直到兩年前才恢復了些,勉強以龍虎結丹之法,七轉成丹據說那雪舞之師,為其動用了無數的資源,聚集十數種天地間罕見的靈珍可成丹時,依然極其兇險。雖勉強過了七轉,卻也留下不少隱患。在金丹上的排名,差了當初重陽子初成丹時近千個位次,完全無法比擬。

本是身擁世火身,,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蓋代天驕,注定了要在天機碑前十中留下姓名的人物。卻因道心受損,慘至如斯。

心中一凜,方孝儒勉強提振起了精神,躬身一禮。

“弟子受教了,必謹記於心”

“你方孝儒入門已有十余載,少見你有如此恭近於禮之時,真正是讓人受寵若驚。”

李崇心面色卻更是苦澀,搖著頭道∶“你可知我乾天宗內,一向規矩深嚴。似你這樣的例子,並不多見?任你方孝儒如何肆意放縱,目中無人,師兄他從來都不強加約束。只因師兄他知曉,這乃是你方孝儒的本性當有一日,你方孝儒再不能如以前的那般狂傲自負時,也就是你道心受損,不能自守之日方孝儒咬著牙,一絲鮮血從唇角處溢下,雙拳緊握,目中透出如狼般的目光。可旋即又復黯淡了下來。

幾日前那一戰,他連莊無道的道衣都無法斬破,又談何自信?自己引以為豪的刀術武道,在那人眼中,只怕就與那些礙眼的蒼蠅,也沒什麽兩樣。

那日的莊無道,也的確是至始至終,都將他無視,不屑於理會。

“說到當日之事,我也有錯。這次衡照師弟帶你下來,本是想看看是否有機會,讓你繼承不死道人的道統,結果——”

若說李崇心有什麽後悔之事,就是那日阻攔叁法真人,繼續破陣。

那一戰,雖是窺知了莊無道的虛實。卻也將方孝儒這個舉宗上下,都極其看好的後起之秀,推到了道心瀕臨破碎的境地。

莊無道的不破金身,給方孝儒的打擊,已完全超出後者的承受極限。

若易位而處,李崇心也覺自己不會好到哪去。傾盡全力追趕五年的對手,卻已如橫在身前的高山,高不可仰。五年前非是對手,五年前則更被對手視為螻蟻芥塵,誰能不覺沮喪?

心中愧疚,李崇心面上卻分毫不顯,言語也驟然一頓:“莊無道此子,我會在刺魔宗內,再增三千四階蘊元,一件寶物,盡量請動他們那兩位元神修士出手。定會在他金丹之前,不惜一切將此子誅滅。現在倒是孝儒你,讓我頗是心憂。八年之期未至,怎就失去了信心?你那門功法才修至一半,秘術未成,怎就料定了自己,非是他的對手?不破金身又如何?難道還真能萬刃不傷,萬法不入?便是那式雷火乾元,也不是不可克制抵禦。”

方孝儒默然,思及自己的那幾門功法秘術,多少有了幾分信心。只是,即便能克住莊無道的雷火乾元,還有那式一品劍術神通。

不禁凝眉,眼神怔忡。

李崇心再次一嘆,透著幾分無奈之意、“再退一步,即便日後仍不是那人對手。你就不用修行,不用求道了?我等修士,參天地之造化,悟大道之神妙,餐風飲露,苦苦修行。求的無非就是延命長生,無非是見那大道至理,而不是別的。終究我等修士修行,為的還是自己,不是為好勇鬥狠,與人爭鬥。鬥戰之術需有,卻不是一切。”

方孝儒默默不言,雖知李崇心說的有理。然而一想及自己日後,哪怕修至元神之境,在那人面前,也依然不堪一擊,彈指就可掃滅,心中就又一陣發涼那個時候,即便長生了又有何用?

“這些道理,你自己仔細想想。孝儒你如今道心雖動,可也是破而後立的良機。好生思量,重築道心,不要走你那師兄老路。”

李崇心搖著頭,知曉再勸也是無用。這些道理,只有方孝儒自己想清楚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