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七章 一劍北來

“好一個節法真人!”

子午玄陽艦上,風竹寒倒吸了一口寒氣:“雖說戰前也曾推測,離塵仍有獲勝之機。卻絕未能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算無遺策,竟到了這般地步”

石靈佛窟有大陣環繞,內中發生的一切,外人都無法直接目睹感應。不過身為天道盟內,實質的第三人,又身為天下第五散修。自然有辦法,窺知佛窟之內的一應變化。

“確實使人佩服m二百年來一步步的布局謀算,以一人之身,定未來數百年大勢。”

那神威王燕成危,面上已經不見了高傲之色,眼裏亦是少見,浮起了幾分敬佩之意。

“不過說到算無遺策,卻是有些過了。”

他本身亦是智慧過人,能看出節法真人一切準備,都是為離塵未來的弱勢而布局。攪動中原亂勢,謀算太平道蕭守信。使離塵宗哪怕在他身殞之後,亦可在幾百年內安然無恙,坐候中原之爭,分出結果。

然而在之後幾十年,卻又有幾個變數。莊無道崛起,使三聖宗驚懼。乾天宗與玄聖宗,提前向燎原寺妥協,使後者可全力布局南下。七階陰魔血葵,更引得天下魔修覬覦。

這些都節法,未能預料之事。

不過這節法也委實不凡,以虛空佛國為引,因勢利導,強行逆轉大局,把劣勢轉為勝勢。本是滅門之災,如今卻反而成為離塵宗全面崛起的契機。

只唯獨步玄清等人,卻是死得可惜,這些魔道宗門,本是大有用處。

“話雖如此,可智慧如他,卻是我平生僅見!離塵宗能得節法,真可謂是大幸,氣運未絕。才有這節法,莊無道,靈華英,聶仙鈴這等天資卓絕之材接連現世。”

風竹寒微微一嘆,而後若有所思的,看著石靈佛窟內的某處:“你看哪位如何?”

石靈佛窟內的一切氣機元力,都被大陣鎮壓,不過以他的修為,自可感應到,那莊無道的存在。還有那不斷沖湧震蕩,越來越是強橫的神念氣血,給人以壓迫之勢的滔天氣焰。

“此子麽?我應該已非是他對手。”

說到此處時,神威王燕成危稍稍猶豫,才凝聲苦笑道:“準確的說,是在他面前,我已提不起出手的勇氣。真不知這位節法,到底是如何辦到的。按說哪怕一整座虛空佛國,也不該如此才對。難道此子是生而知之不成,一出生就有媲美練虛境的道業修養?”

畢竟是無法親眼望見,只能大致感應,所以許多細節,都未能知曉,“連你也覺不是對手?”

風竹寒眼神,一時是復雜難言:“我亦有預感,現在與此人戰,應當走不過十個回合。天機碑前十五位,必有其一席之地。”

“這是自然!那節法辛苦布局,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不就是為離塵,造就出一位可支撐數百年門庭,震懾當代的絕代強人?天機碑前十五位,估計只是他的底線而言,低於十五,就可算是謀敗”

燕成危說到此處,才感覺到風竹寒語中的異樣,於是若有所思的轉頭:“風兄可是感覺可惜,不願見離塵取勝?”

雖說是在離塵宗的子午玄陽艦上,不過二人此刻獨立一處,又有音障阻隔。故此燕成危是全然不懼,這句話會被離塵宗之人聽了去。

“這不是理所當然?”

風竹寒面色苦笑之色:“若有可能,誰不想平平安安,安心修行問道,度過這剩下的幾百年歲月?”

此戰離塵若勝,燎原寺生出的手,被離塵宗斬斷。那也就意味著,三聖宗與大靈燕氏之間,必定矛盾激化,再無和解的可能。

“你們這些人,就是如此虛偽!”

燕成危一聲冷哼,他對離塵之人,一直態度不佳,就是緣由於此。哪裏似風竹寒,面上和和氣氣,哪裏像是恨不得離塵一門上下,都立時死掉的樣子?

“不過這些話,風兄可以說,卻絕不可讓人聽了去。”

風竹寒默默無語,自是知曉其中的道理,不止是不能將這些言語泄露,也不能對離塵動半點手段。

哪怕是心中對離塵,再怎麽厭煩,也只能坐視看著。

否則大靈燕氏苦心籌謀,統合在麾下的諸多修界教門,立時就要冰消瓦解。首先赤陰,就會生出異心,且能背叛的光明正大。

“不過要說那節法真人,已然心想事成,大局落定,卻也未必。”

一邊說著話,燕成危一邊遠眺前方。可覺遠處,一股淩厲浩大的劍氣,正貫空飛來。哪怕此刻,還遠在十萬裏外,也仍使此處諸多元神修士,心有感應,胸中悸動。

也不知是使用了何種秘術,只這一息時光,就已跨空一千余裏。距離此處越來越近,燕成危估計最多只需一刻,就可抵臨於此。

而那煌煌劍勢,他更是熟悉之至,“天下第一劍修,燎原寺貞一大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