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六章 諸宗反應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北方冰泉山。天已入冬,整個冰泉山脈範圍,都已冰封,寒風刺骨。特別是近年,天一之北尤其寒冷,大片的寒潮,從北面席卷而下。普通生人若至此間,若無特殊防護。只需一夜時間,就會凍成冰塊,再不能動彈。

不過對於太平道弟子而已,卻無妨礙,甚至樂在其中。太平道弟子,多修水冰二系功法,所以每當冬日,都是太平道弟子修行進境,最速之時。

蕭靈淑本在入定,準備趁此天時,提升久已未曾突破的修為。不過此刻,卻不得不因一張信符之招,離開了閉關的靜室。

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

蕭靈淑心中頗為奇怪,默默思忖猜測著。與自己有關之事,無非那幾樣而已。

前一陣子,夫君倒是提過,正謀求使二人一起調往北海太玄道宮。一方面可避過因孽障引發的風波,一方面夫君也將正式執掌一方道宮,可真正為父親臂助。自己也能借西海一地的資源,沖擊金丹之境。

莫非是此時,已有了定論?

這般思忖著,蕭靈淑不由加快了遁速。不過多時,就進入了一處洞窟之內。裏面亭台樓榭俱全,溫暖舒適,並不受外面寒風滋擾。

只是當蕭靈淑踏入這洞府內的主殿之時,卻只覺全身一疆。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瞬間籠罩全身,幾乎將她整個人完全凍結。

此時這主殿內,只有四人。北方蕭氏家主,太平道掌教蕭守心,面無表情的坐在殿中上首的雲台之上。旁邊是蕭氏最得力的靈奴蕭元空,出身奴仆,卻只用七十三年成丹,據說距離元神,僅只一步之遙。

再還有,就是她的夫君重陽子沈玨。此刻卻是面如寒冰,直直跪在了蕭守心的身前二十丈處。

蕭靈淑一陣茫然,更有些顫栗的,看著上首雲台上的父親。神情雖是一如往日般的死板冷硬,難知喜怒,不過蕭靈淑,卻能從蕭守心的眸中,看出了一股狂烈的風暴正在育。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蕭靈淑愕然不解,自己的夫君,到底是做什麽?需要跪在此處?是為蕭丹,自己那孩兒之死麽?可這件事,不是早已過去?

五年之前,父親雖也悲痛,可對夫君卻並未苛責。總不可能,在事隔五年之後,再做追究?

那麽又是另有什麽緣故,夫君做了什麽錯事不成?不會,夫君行事一向都極有分寸,智慧才能都是萬裏挑一。除了為人孤傲了些,就別無使人詬病處,又怎會輕易犯錯?使父親怒不可遏。

不對,這暴怒之意不但是對夫君,也是針對她——“父親,不知到底是因何故生怒?”

蕭靈淑身軀瑟瑟發抖的跪下,歷年積威,使她難以自控。蕭守心的目光雖是平靜,她卻感覺此刻的自己,仿佛是置身一艘在狂風暴雨中動蕩掙紮的小船,隨時就要傾覆翻沉。

心驚膽戰,可這句話,蕭靈淑終究還是問了出來。至少要弄明白,自己夫婦,到底錯在何處。

蕭守心面色冰冷,並未有答話之意,蕭元空卻是欠了欠身,語聲恭敬:“是今日下午申時,由靈京傳來的消息。今日魔衍宗有人以一只四階妖獸,三千四階蘊元,破開天機碑排位。證實離塵宗莊無道,已經高據總榜排位一千一百六十四位,金丹榜二十二位,術法排名三十二。因事關重大,我宗靈京駐守真人,特意動用了一張六階道符,傳信宗門——”

莊無道?

蕭靈淑一時沒反應過來,可一瞬之後,卻是瞳孔微縮,愕然擡頭,看著這殿內三人。

金丹榜二十二位?術法排名三十二?怎麽可能?

不是說那個孽障,因刺魔宗之人於擾,只七百日成丹,勉強度過七轉之劫卻見上方二人,都是神情冷肅,絕無半分玩笑之意。這二位,也同樣與人開玩笑的可能?

是真的?

蕭靈淑卻不敢置信,年初之時,天道盟發布的金丹榜,自己夫君,也只是名列七十二。

那個混賬,居然就已名列金丹榜前三十之內?修為實力,都已與元神比肩“事後掌教真人,也不能置信。特意多方查證過,應該不假。”

那蕭元空一聲嘆息:“魔衍宗出手破除封禁的,乃是那位金玄齡,此人的術算之道,可入天下前十之選。更掌控有魔衍宗上古傳下的白澤之魂,可依然耗用了一只四階妖獸為代價。此事已震動道門,天道盟當日甚至封鎖了天機碑。不過知曉之人,已經至少過千,且明年天機碑諸榜發布之時,金丹榜上,也必可見其姓名。”

大堂之內,一陣死寂。蕭靈淑臉上,血色褪盡。她已可猜到,若這一次金丹榜發布,蕭氏於她,將會承受怎樣的壓力。尤其是夫君——那蕭守心並不看她,只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一言不發的重陽子。

許久之後,蕭守心才又收回視線,身為天下第九人,那如濤如海般的氣勢壓迫,驀然一空。

“可記得當初,是你在此間求懇,讓我給你一次機會,將靈淑嫁於你,求我給你真傳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