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五章 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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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人是鬼?”

出言的刹那,步玄清的瞳孔內,這一刻卻是驚懼到了極致。能夠把石靈佛窟之戰,算計到這等樣的程度,這個節法真人,簡直就是鬼神之謀,已超越了人之範疇“步道友明白了?果然才智高絕”

節法訝然的回望了一眼,似乎對步玄清的敏銳,頗為驚異。

然而這誇贊之言,聽在步玄清的耳中,卻只覺無比的諷刺。

怪不得,沒有真凈散人,而只是將他們三個,作為這血祭祭品。而前者節法,只是取其血液,用來繪制這血極陣圖。

這一位,當真是玩得好一手嫁禍之術將一切因果業報,都轉嫁於一月之前,為他們施展‘未來星宿寶輪力持咒,的法玄大僧正。而自己,卻可輕輕松松的,從容脫身而去,不沾半點汙漬——上古道書中描述的嫁衣**,不止是可轉嫁修為真元,亦可轉嫁因果業報是此道行家裏手,其中幾種秘術,更是宗師一級的手段。偷天換日,極盡玄妙。

步玄清感覺自己口內,已經不止發苦,更有一絲甜腥之味。氣動五臟六腑,所以血氣逆湧內傷。

這一次,不止是他們魔道三宗載到了家。便是那燎原寺,怕也要結結實實的在這節法身上,吃上一次大虧,甚至動搖根基。

虛空佛國被竊取摧毀之禍,誰能承受?哪怕佛門總庭,怕也是承受不起。

若不能善加應對,只怕百萬年前的離寒天宮,就是燎原寺如今的下場。而直接承擔因果的法玄大增正,按照佛門照之規。更哪怕就此魂飛魄散,萬世為畜,亦不能贖其罪孽他自負聰明,燎原寺也謀算已久。卻自始至終,都在這節法掌握之中。

“不過步道友卻是誤會了,我節法今日早有這番布置,只是因事前已知根底而已。大約兩百年前,乾天宗就對我離塵頗感興趣,北方又有太平道時時窺伺東海。老道無奈,只能將這虛空佛國真正位置,暗中泄露給燎原寺僧人得知。有燎原寺暗叫於涉,乾天宗才暫時打消南下之舉。別人只知乾天宗沐淵玄是見我而退,卻不知其中,是另有緣由。然而此舉,卻也是飲鴆止渴,種下了今日之因。二百年來燎原寺無一日不在謀算離塵,甚至放縱太平道往南擴張,都是那時而過。”

步玄清目光閃爍,已經無力回言。這位是早已知燎原寺目的?甚至這虛空佛國的方位,也是節法主動透露?這就難怪了。他們的一應舉動,會一步步都在節法算計之內。

不過節法言語,看似將自己的作用,推托得一於二凈,卻改不了事實。無論今日結果如何,他步玄清都已輸了,燎原寺同樣將元氣大傷。

而這些,都是拜節法所賜。

戰前因勢利導,逼迫三魔宗不得不尋求外援,誘使燎原寺出手,都些手段,都堪稱妙絕。

“我草你姥姥”

步玄清與君百川二人,都已提不出力氣說話,反倒是那血寂上人,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沫:“今日若天要讓我寂血亡在此間,那我寂血無話可說可若能僥幸偷生,則必定要滅你離塵宗所有男女老幼哪怕死後墮入魔獄,我寂血也不與你們離塵宗甘休,窮千萬之世,也要滅你離塵香火——”

血寂上人罵罵咧咧,一直不曾停下,節法卻全未理會,也不在意:“所以,並非是我節法真就足智多謀,料算到了一切,而只是恰逢其會。也非我節法真就高風亮節,只是恰好所得玄天歸藏嫁衣**的殘卷之中,有這一門秘術而已。只能說是天意。我準備了所有,可這蒼天,卻給了我更多。”

六十年時間,布局謀算。卻迎來了三個變數,一為無道,一為陰魔血葵,一為‘未來星宿寶輪力持咒,。

——沒有陰魔血葵,這些魔修宗派也不會貿然對南方動手。

而幾十年前的離塵宗,可不值得,也沒必要,使一位燎原寺曾經位列天機碑第五位的的大僧正,親自為離塵出手。太平道,雲水天宮,都可為其走卒。

所謂意外之喜,就是指今日這般,看著這血陣,運轉越來越急,陣內三人的氣機越來越是暗弱。節法風輕雲淡的笑著,意態灑脫,眼中流露出的心緒,是說不出的暢懷。

只是他的容顏面貌,也在此刻,開始漸顯蒼老,目光卻是更見堅定,既是天意如此,他又怎能不順天應命?

他那位關門弟子,自己一直不曾真正教導些什麽。入門後更歷盡風波,幾次險落身殞之境,使他一直愧對。也只能在此刻,加以補償。

無道天資卓絕,遲早是當世頂尖強者。有那枚蘊陽石在,也能有突破練虛境的希望,日後定可比他飛得更高,看得更遠。

既是如此,那就以他節法這幾十年殘壽為梯,將無道他送得更高一些。代他去看一看,那巔峰之上,到底是何等樣的風景——然而也就在節法真人,有些失神的下一刹那,石窟上空中忽然一陣靈光璀璨。窟內大片的空間,被強行撕裂,一只金色大手,從裏面伸探而出,強行抓向了節法頭頂處,那‘上霄都天神君,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