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玄血無定

出賣起自家朋友之時,寧玄空也是毫不猶豫,更無心理上的負擔。不過並未直言,而是目光流轉,看向了左側一人。

卻也是一位元神修士,不過那卻是女修,名喚藍潔仙子。乃是藏玄江北最著名的散修之一,長袖善舞,交遊廣闊。不但是北方幾大宗派的座上賓,據說便是三聖宗的那些個元神高人,也對她禮敬有加。這次也同樣趕來,拜祭節法真人。

望見寧玄空的視線,藍潔柳眉不禁微微蹙起,眼中慍怒:“寧兄這是何意?莫非是想說你得的消息,是從我藍潔這裏得知?可是欺我散修,可以任你誣蔑?若能拿出實證,妾身便是認了又有何妨?”

寧玄空無言,只冷冷的一笑,證據他確是拿不出來,不過是真是假,莊無道自會分辨,無需他多做贅言。

這位真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糊弄之人。

而此時人群中,也忽有一人開口:“我不知寧兄,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不過前些時日,這位仙子也曾見我,打探我與真人見面詳細。”

眾人聞言望去,都認得那是神慧宮的宮主浮山老人,一向德高望重。傳聞與藍潔仙子交情不錯,這次卻不知為何,會忽然翻臉。在寧玄空之後,在藍潔仙子的頭頂上,再踩上一腳。

莊無道不禁眯起了眼,注目藍潔仙子,神情若有所思。有意思,有這二人同時指證。這個女子,只怕是逃不開嫌疑。

不過更使他驚奇的是浮山,此舉不但是在向離塵是好,也同樣給了寧氏一個人情。

可與得罪刺魔宗相比,卻又不算什麽。

刺魔宗的刺殺,神鬼難防。也只有十大宗派這樣的勢力,才可不懼。而神惠宮顯然還算不上,雖有兩位元神修士。卻只浮山老人一位,身列天機碑前百。

——刺魔宗在他手中哪怕損傷慘重,甚至宗主都慘死於他之手。這萬年來積累的聲威,也依然不同小可,只需傳承還在,遲早有復起之日。

除非是近期遇到了大麻煩,神惠宮無法解決的大麻煩,急需離塵宗這樣的盟友援手。才不會顧忌日後,那藍潔卻是神情坦然自若:“那又如何?我身為江北散修,身旁有大宗崛起,一位天機碑前十的大修。豈能不打探詳細,明了自己日後的處身之道,莫非這也有錯?”

然後以清冷的目光,注視著莊無道:“真人若是不信,欲以這二人之語問罪於我,那麽藍潔無言可對,束手就擒便是。”

此言一出,旁邊就有幾位與藍潔交好的元神修士皺眉,意欲出言相勸。

然而還未等這幾人開口,莊無道就以一道真元拂落了下來。

“束手就擒?那就如你所言。”

大摘星手的攝力,竟是直接就往那藍潔仙子的所在遙遙罩了過去。

藍潔不禁神情略變,身周氣元鼓動,似欲掙紮抵抗。可片刻之後,當望見莊無道眸中毫不掩飾的殺機兇芒之時,頓時又心中一驚。急忙再收束法力,任由莊無道遙空將她所有氣脈,盡數封鎖。

知曉自己方才,只要稍有反抗,就可能是滅頂之災,遭遇毒手。眼前的這位,此時分明已是殺紅了眼,還在暴怒之中。

任何人膽敢在此刻違逆其意,都會遭來這位真人的瘋狂反噬。完全不惜代價,也跟本不會顧忌任何後果,更不會手下留情。

“可惜”

莊無道一聲輕嘆,竟是毫不遮掩自己,不能將藍潔立時誅殺的遺憾,神情又恢復了平靜:“莊某確實是信不過仙子,可也無法證實,既是如此,那就只能請仙子在我宗,再做客一段時日。證實了清白之後,離塵自會給仙子與諸位道友一個交代。”

言語還算客氣,然而動作卻是粗暴的很,直接法力一卷,就將動彈不得的藍潔,丟給了師兄司空宏。

這位慣常知法犯法的五師兄,如今卻正是離塵刑殿四大執法長老之一,做這種事情,最合適不過,而人群中,此時也不乏對莊無道做法不滿之人。不過此時,卻都敢怒不敢言。最多在心裏罵上一句狂妄,跋扈,得意忘形,趾高氣揚之類,卻絕不敢議論於聲。

處置完了藍潔仙子,莊無道才又朝著節法的墓碑,深深一拜:“打擾師尊在天之靈,還請師尊恕罪。另以這七人性命,祭奠我師。師尊遺命,無道不敢有一日或望”

似是天人感應,就在莊無道拜完起身之後,籠罩整個離塵本山範圍的大雪,忽然停住。

天空的雲層,也在迅速散去,露出朗朗清空。

燕秀望了天空一眼,若有所思。以今日看來,與離塵宗定下的盟約,只怕還需再調整,更需慎而又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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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法的葬禮結束,離塵宗便一掃之前的沉悶氣氛,整個宗門上下弟子,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歡欣之色。

畢竟是正值宗門聲勢大振,真正成為東南霸主之時。離塵宗萬年以來,除了怒江祖師與玄蕭兩位祖師的時代,還從未有過如此揚眉吐氣之時。

且此時離塵聲勢,也遠非前二者所能比較。怒江身雖練虛之境,可卻是等同於開創宗派,手下的元神修士,統共才只兩位。而玄蕭在時,雖也盛極一時,無人敢犯。然而那個時代,離塵也僅只六位元神而已。江南一帶,更有不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