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河東河西

“蕭道友,此物我看你還是放下為佳”

劍氣穿來時,蕭玄空等人雖是及時反應過來,可卻根本無法阻攔。似如一道微風般潛入,幾人匆忙間放出的真元法力,都不能阻攔,輕易的就被穿透。然而那微風在溪湖之上匯聚成形,劍光輕輕一割就將蕭守心發出的吸攝之力被強行斬斷。變化隨心,輕重自若,眼見那寒玄玉心就要再次沉入到溪湖之底,蕭守心一聲冷哼,再一個瞬閃,直接就到了那溪湖之上,大手猛地強抓撈下。

不過也就在這時,那道劍氣也突然爆裂了開來,化成無數的碎散劍芒。融合了風火雷戰四種天道之力的劍意,也陡然爆發。強芒閃耀中,其中有一大半的劍芒,都斬向了那五階寒玄玉心。剩余的一小半,則是直指蕭守心而去。

蕭守心不禁面色微變,收回了手掌,轉而大袖一拂,一柄拂塵打出,將身前這些劍氣,盡數拍散。

而也就在下一瞬,蕭守心便感覺自身,被一絲酷烈無比劍意,牢牢的鎖住。只需自己稍有異動,對下方溪湖中的寒玄玉心再有圖謀,就必將迎來這劍意來處的雷霆之擊必是可摧毀一切,使他再無瑕他顧心中微微一嘆,蕭守心終是止住了強取這枚五階寒玄玉心的打算。知曉自己,沒可能在那位的虎視眈眈下,順利收取此物。

而當他回過頭時,就只件一位穿著一身紫色道袍的青年,正立在身後洞窟內十裏外處,眼神的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

“莊無道?”

盡管從未見過,蕭守心卻只一眼,就知眼前此子,必是莊無道無疑。

而哪怕是明知對面這青年道人,將是自己與太平道的死敵,蕭守心的目中,仍不禁閃過了一絲贊意。

“這一劍很是不錯,劍力強絕,天下第九,天機碑排名果然公允。”

對面的這位,在言、道,之上或者距離他還有著些許差距,可僅僅那一劍的劍力,已經超出了他的數倍而若所料不差,莊無道這一劍,應該還有不少保留。

旁邊的重陽子,此時卻是心中一悸一凜。那莊無道此刻雖未是刻意針對著他,重陽子卻依然能感應到那讓人喘不過氣的迫人之感。

尤其是道力魂念上的威壓,讓他連體內的真元循環運轉都是艱難。神念亦只能在這位的面前,緊緊收束,以免被其碾滅壓碎身為天機碑前十強者的威勢,已經展露無疑——這一刻重陽子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異常荒唐之感,只覺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自己這幾十年中孜孜以求的,不就是為了有一日,能成就元神之境,能夠長生問道?

甚至不惜為此付出所有,拋棄一切。結發之妻,也被自己當成了俗緣斬斷,不惜父子成仇。

可是當自己付出如此代價之後,卻發現自己那個被他恨之入骨,已經完全放棄的逆子,卻已悄然站在了自己的頭頂之上。

不但已提前證就元神,更已是這個世間,位於天機碑前十的最絕頂人物之一,可以與自己嶽父蕭守心抗衡的強橫大修再按蕭玄空所言,就在半日之前,莊無道才在翡翠原中,以一己之力將三聖宗重創。攪動天下風雲而這復雜的情緒只後,隨之而來的卻是刻骨銘心的憎恨,殺子之仇,妒忌之心,阻道之恨,還有部分重陽子根本無法分辨來由的恨意,全數在胸中匯聚,化成仇恨之種,開始發芽滋生。

這個豎子,如今已成他心魔,心魔不除,何以成道?

難以自控的殺意,悄然充斥在了重陽子的目內。

這已是阻攔在他面前的大石,孽障不死,則他道途補償,道果難成莊無道卻是全無理會重陽子之意,也是故意不去在乎。眉心內因《魔念煉神**》而結成的魔種,此刻正在持續的收縮融化者。封存於內海量的元氣,也不斷的從內滲透而出,一絲絲的侵潤入他的元神肉身。

難以形容的快感,讓莊無道此刻的心神,在舒暢之余又使他意念無比的清明,封存二十年的魔種,今日一朝散化小半,給予的回饋,使他的魂識之力在這一刻,足足增加了半成之多。肉身也同樣受益,雖還未確證,不過莊無道卻知自己的四階不破金身,明顯又將更近一步。

換而言之,今日這第二戰的把握,又增添了至少一成大約這碎風海之戰結束之後,他就能將這段因果暫做一了斷,二十年前結成的這顆魔種,也將徹底煉化。

不過當年,自己修習《魔念煉神**》之時,又何曾想過今日?那時的重陽子,在他眼前就似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心裏已經有準備,窮此一生去拼命準備。

可在短短二十余年後,他卻已能將自己這位一心向道的親,,當成螻蟻般的蔑視,俯視,甚至無視而眼前這一切,都是因節法師尊在石靈佛窟以身為梯,助他站到了這修界巔峰。

就如自己之前對雲兒的言語,若無師尊,自己如何能在短短二十年後,就似這般的快意恩仇?

所以,他才會一直等到將節法托付之事,都一一了結,與燎原寺貞一了斷恩怨之後,才返過來處理自家的仇怨“蕭真人的風采,亦是不遜傳言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