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七章 太平之變

這是一座四十丈方圓的石台,外圍是以不知名的青石包裹,也同樣是九宮結構。而中央處則是個橢圓形仿佛人眼的黑色透明晶體,嵌在石台之內,裏面赫然是類似於諸天星辰般般的景致,景致空幻絢美,立於此地,就似是立於整個星空之上。

只是當望了一眼這晶體內的情景之後,秦鋒的唇角旁,卻滿是苦澀之意,“臨時抱佛腳麽?可未必能成,把握不大,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離塵運轉此陣,已經近一年時光,可卻仍未能有絲毫關於那星玄世界方位的線索。他二人現在,等於是從頭開始“不試一試,又怎知不成”

莊無道看了一眼秦鋒,而後微微搖頭;“你先恢復好元氣再說”

本來事沒有半分可能,不過加上秦鋒,加上他手中之物,應該能出乎那些人意料之外。

而說完之後,莊無道就直接盤膝坐下。接下來卻非是催運這座‘九霄登仙陣,,而是仍舊煉器。

小虛空戒內珍藏的各種樣的材料,都被他的意念提取出來。先以自身太霄南明離火煉化,而後直接以意念虛空塑形。

這裏沒有‘離寒艦,的火帆,卻有一座‘南明都天神雷烈火旗門陣,。借來的南明火力,只會更強數分。守山大陣的積累足夠,無需臨時汲取,莊無道能動用的法力,也更為浩大。

短短只一日時間,一面二十八重禁制‘太虛子鏡,,就已經初見雛形,只需再有三五個時辰的淬火冷卻,就可穩固形狀,以往莊無道金丹境時,為秦鋒煉制這種等級的‘太虛子鏡,,最少都需三個月時間。可在此刻,借守山大陣之裏,卻縮短到只兩日不到,而待得這面‘太虛子鏡,,真正完成至時,秦鋒也睜開了眼。一身真元氣機,已經恢復了九成,不過望著這面形狀屬性的銀鏡,秦鋒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莊無道一眼:“以往讓你給我煉制太虛子鏡,可沒這麽勤快”

——不止是不勤快,太虛子鏡的材料,也需他自己收集,這幾年中,除了完成太虛天演術之外,就沒煉多少。

不過在這一句諷刺之後,秦鋒也未再多言,直接接過了子鏡,開始了煉化。

之後的時日,卻是枯燥之至,只是一面又一面的銀鏡,陸續煉成。只當莊無道回歸離塵第六日時,莊無道才小小分心了刹那。

那是因一只來自於北方冰泉山的天鶴引靈符,攜帶著一個消息,幾次傳續碾轉,橫空二百萬裏到他的手中。

而當接到這只紙鶴的瞬間,莊無道的面色,卻是怪異之極。既是驚愕,又是失望。冷冷諷笑著,又含著些許痛恨秦鋒亦有所覺,好奇地睜開眼問:“是北方之事?可是那太平道已經被掃滅?唔,看你情形,只怕還不止如此。

“太平道已滅,合宗上下十二萬人,皆被血洗。蕭守心隕,不過非是死於他人之手,而是重傷之後,死於重陽子沈玨襲殺”

秦鋒一楞之際。莊無道臉上的諷笑之意,已經更濃數分:“據雲師兄之言,那冰泉山抵禦一個時辰就已不支,蕭守心更被聶師妹突入陣內重創。這位本欲做最後一搏,引爆冰泉山下封印的玄冰之氣,凍結周圍十萬裏方圓之地,可惜功敗垂成,被重陽子沈玨吞噬精血而亡。太平道覆滅之時,整個冰泉山已經化為血祭之地,不知當時有多少亡魂,被其生祭。”

“吞噬精血o血祭?還有這種事?”

秦鋒雙眼圓睜,許久才平復了過來:“重陽子可是修行了魔道功法?也對,以他當日的傷勢,除了魔門之法,根本就無法再入修行之道。那麽此人如今何在?那冰泉山外布有天羅地網,總不可能被這位逃了。”

若真是如此,那麽北方數百元神,可就是無能之至。

“雲師兄也不知他下落,只在冰泉山深處,尋到一件類似我宗登仙台般的事物。只是已被魔煞染化。當時尋至之時,可見那石頭之外,布滿了血肉屍骨。”

莊無道語氣陰冷的說著,眼神黯淡異常。

“不過那邊幾位也有懷疑,怕是有人l故意放任走漏。冰泉山廣大,雖不及南屏,亦有一千七百裏方圓,只怕離塵宗,無法面面俱到。後來又查天機碑,內中確實已不見沈玨姓名,”

說話之時,莊無道的心情卻是無比復雜,甚至於道心搖動。

血祭?他們這對父子,還真是相像。為了長生,為了復仇,可以不惜一切。

還有一事,他未曾對秦鋒提及。當時太平道那座‘登仙台,上,九具用於主祭的頭顱中,蕭靈淑正是其一。

一般而言,魔祭中的‘殺親,,最能得魔主歡喜,也往往能得最大的回饋。

“居然還有如此奇事?所以現在這沈玨是生是死,你都不知?哪怕使用了太平道的登仙台,也未必就能橫渡虛空,若是還在此界,可偏偏天機碑上,已經不見其名性——”

說到此處時,秦鋒已發覺莊無道的面色不對,略一思忖,就啞然失笑:“何需如此在意?你與他雖為父子,卻絕非一類。無道你道心內那條底線,永不可能放棄。那重陽子卻是不同,此人道心,並無任何堅持。行事的風格,也自是截然不同。無道你看似不擇手段,其實無論何事,都會留有余地。我敢打賭,哪怕是死境絕境,無道也不會對我與仙鈴生出叵測之心。即便不信自己,也需信我秦鋒。秦某的生死兄弟,豈是那重陽子可以比較?你既看不慣他,那以後就別做他這等人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