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五章 倪傀山城

這次也確實是僥幸,若非自己,恰好有著無明上仙給他遮掩身份的‘元始天魔,印記存在,這次只怕是難以幸免想象看若不是遇到了無明,自己在入星玄界後,也必定會是毫無防備的再向這位魔主獻祭。那個時候,自己要麽是徹底栽到了家,不入魔途都不可。要麽是輕雲劍被發現,落到那位平等王的手中——大意了確是輕忽大意天一修界四十年無敵於世,使他對這位魔主的警惕防備之心,消磨到幾近淡薄。

這些數百萬年歲壽的存在,耐心實是強到了讓人畏懼。

面色鐵青,莊無道卻暫把自己所有的疑惑驚疑,都全數壓下。先是一道隔空法力,將昏迷的蘇雲墜招到了身側,而後攜著此女轉身就走,那魔神神源中,還有更多的奧秘,阿鼻平等王最後交代的那些言語,也讓人疑惑。不過莊無道卻知此刻,並非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此處血祭之變,被他與阿鼻平等王,故意弄得聲勢浩大,已然驚動四方。那些靈仙境之上的絕強存在,雖都已被平等魔主重傷驅走。然而這附近處,亦有好幾個修行世家,十數位大乘天尊存在。估計最多兩三刻時間,此處就會有人趕來探查,“少宮主——”

蘇雲墜此時已漸漸蘇醒了過來,眼神迷茫。可當掃望見身後,那漸漸遠去的血祭殘景,還有那無聲哀嚎,仍在燃燒中的‘人燭,乘雲真君,卻又眼神微變。如紙般的臉上,益發的蒼白。

“這都是少宮主所為?少宮主果已由道入魔?為何如此?那乘雲善若之罪固然該死,其他人也非無辜,可卻罪不該死——”

“你這是在教訓丨本座?”

莊無道一聲冷笑,他現在心情不佳,故而語氣也毫不客氣:“我如今已然入魔,日後還不知會有多少殺戮之事,你若是看不下去,大可離去便是無明師兄對你甚為看重,回去之後,只需尋師兄助你洗脫嫌疑,想必仍可拜入離塵門下。”

其實之前就可將此女留在血祭現場,不過今日那麽多人都被他獻祭給阿鼻魔主,獨獨蘇雲墜能留下性命,事後必定要被各方刁難責難,無法洗脫嫌疑。更不乏有心之人,會在蘇雲墜身上做些文章。

此時放蘇雲墜回歸,絕非上策,然而此時莊無道,早已經是被那位平等王給氣昏了頭。

那位阿鼻平等王固然是因沒法逞心如意而有所不甘,他這裏也同意是氣自己大意失策。

“奴婢確實看不下去以前的少宮主,哪怕別人得罪了你,也會是付諸一笑,不會在意。絕不會下這樣的毒手蘇雲墜居然是高聲抗辯,眸子泛紅,淚水盈眶,幾乎要哭出聲來:“你不是少宮主,把少宮主還給墜兒少宮主才不會這樣,你怎麽就真的入了魔?”

莊無道一陣無語,不過胸中暴戾怒火,竟也為之消散了幾分,只淡淡道:“我已經說了,你若看不下去,可離我而去。”

放蘇雲墜立時離去是不可能,不過日後卻可想辦法,讓她換個身份,由無明來庇護照拂。

身為任山河最後也最忠心的女侍,‘蘇雲墜,這個身份,幾無可能從這場風暴中脫身。

那蘇雲墜卻猛力搖頭,語聲斬釘截鐵道:“我才不走聽說道心種魔**,不到最後一刻,就難以定論。少宮主能由魔入道,也定能由魔入道。我就跟著你,一定會讓真正的少宮主清醒過來不可”

莊無道聽在耳中,一陣無語之後,又不禁失笑,面色卻是冷酷傲然:“那你跟著便是”

真正的任山河,早就已經死了“話說回來,你既見不得本座手段,方才為何又要出手,想要為我斬斷滅元鐐?難道就想不到,本座入魔之後,可能會性情大變?”

蘇雲墜一陣沉默,面色掙紮,而後輕哼了哼,語聲低不可聞道:“墜兒不願見少宮主胡亂殺人,可更不願見少宮主受苦,被那些小人作踐鎮魔。”

莊無道再次一楞,而後唇角微挑,再不說話。

他此時遁空而去的方向,恰是北面,十日前那無明上仙所言的傀族倪家。十日前遠隔一百七十萬裏,十日之後,卻不過只是十數萬裏距離而已。

一路上莊無道可見數道虹光往他來處而去,直撲那血祭之地,都是這附近被驚動的修士,不過其中都無一人,能發覺他的存在。

莊無道遁法本就了得,又有萬象森羅紗在手,這些年也早有準備,在藏蹤匿跡的幻術上,下過十數載苦功,深入鉆研。此時除非是他願意,否則靈仙境以下,都難查知他存在。

亦有靈仙境以的存在,各種術法掃蕩著這周圍數萬裏方圓地域。這一界的天地規法更為嚴謹,修士神念有了依托,可以探及到更遠距離。

莊無道已經試過,在天一界神念的極限是十萬丈,在星玄界則是可覆蓋二十萬丈方圓。而若把意念束成一線往前延伸,似石靈窟他與貞一交手時那般,也最多只能延展四十萬丈而已。哪怕仙人神念,亦不能例外。

然而這二十萬丈之距,也就只是相當於三千裏,四十萬丈,亦只是六千裏出頭。而在這個範圍之內,哪怕是大羅金仙,也不可能真就能夠查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