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任公子

蔚無怏輕咳一聲,居然沒有發火。他對靈玉道:“這是仙娥前輩,快向她見禮。”

靈玉更糊塗了,只有名字,沒有來歷,而且師父大人被叫小蔚子都沒有生氣,太白宗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人物?

盡管滿腹疑問,師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她乖乖見了禮:“見過仙娥前輩。”

“算了吧,你們這些小家夥,表面上一個個多禮得很,心裏指不定罵我老妖婆呢!”仙娥懶洋洋地揮揮手,壓根沒起身,就這麽半坐半躺地倚在欄杆上。這個動作,常人做來多數坐沒坐相,可她做來,卻有著別人學不來的慵懶風流。

靈玉心中那種古怪的感覺更甚了,仙娥身上生氣靈息一樣不缺,可行止之間,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而且這種古怪,讓她覺得很熟悉。

蔚無怏只是笑了笑,沒有反駁。

靈玉覺得,這位仙娥前輩八成說對了……

“前輩稍坐,晚輩先帶小徒去見師父。”蔚無怏客氣地招呼一聲,示意靈玉跟著他進去。

他們過來之時,早有道童進去稟報了,蒼華真人直接在自己的修煉室見他們。

“哈哈哈哈,中期,哈哈哈哈……”

還沒踏進修煉室,靈玉就聽到師祖大人在狂笑。

靈玉忍不住按了按額頭。她就知道,師祖一定是這樣的反應,師父再得意都會顧著形象,只有師祖,完全不管……

果然,看到她進來,蒼華真人指著她叫道:“靈玉,幹得好!不愧是我的徒孫!”

靈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蒼華真人的模樣。他臉色紅潤精神飽滿,看樣子,被奪舍而損傷的元氣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心,跟著蔚無怏向師祖見禮。

“免了免了,”蒼華真人揮著手,“坐下慢慢說。”

此時,早有侍奉的仆從取了蒲團過來,擺到蒼華真人面前。

靈玉突然發現了什麽,轉過頭,看著那個端靈果的青年。

這青年模樣清秀、氣質溫文,修為竟是結丹圓滿。

太白宗元嬰修士再多,也不可能拿結丹修士當仆從,這人怎麽好像在打雜?

再仔細一看,這青年眼熟至極。

靈玉突然出聲:“你不是那個……任公子嗎?”

青年愣了愣,擡起頭來。

兩人對個正著。

靈玉看得真切,微微蹙起眉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人形貌,分明就是當年極光城中意圖搶奪紫庭的任公子,他是廣陵真人的後輩,怎麽會在太白宗?

看他的樣子,好像在蒼華真人身邊侍奉,以任公子心性和修為,居然甘願做這種“低賤”的事?

而且,他的形貌雖與任公子一般無二,氣質卻完全不同。時隔多年,靈玉還記得任公子囂張而飽含戾氣的樣子,正因為他的戾氣太明顯了,她之前根本沒發現,他其實長得不錯。

蔚無怏在旁邊問:“你認得他?”

靈玉輕輕點頭:“如果他姓任,號雲舉,那應該就是我見過的那位任公子。”

蔚無怏道:“他確實叫任雲舉,是廣陵真人的後輩。當年你藍師叔帶著定魂玉回來不久,他就找上來門來,用定魂玉的使用方法,換一個容身之處。他自願在你師祖身邊服侍,說是想求一個出身。”

所謂的求出身,自然是讓蒼華真人收他為徒。看樣子,這位任公子野心不小,不然,以他的修為,完全可以在太白宗開辟洞府,作威作福。

不過,看他的處境,蒼華真人並沒有收他為徒。

靈玉私心也不希望蒼華真人收下這位任公子——讓她叫任公子為師叔?開什麽玩笑!

看著這張臉,靈玉想起了狡詐的廣陵真人,還有當初他的囂張貪婪,不禁有些憂慮。師祖留這麽個人貼身服侍,是不是不太好?

任雲舉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豫,低下頭,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入太白宗始,昔年之事如同過往雲煙,已經一筆抹去。雲舉摒棄過往,只願在蒼華師伯身邊,靜心磨練心性。”

“這樣……”靈玉說,“你確實與當年完全不同了,修為也穩固了不少。”

任雲舉露出一絲笑意,越發顯得溫文儒雅:“真人若不放心,雲舉願意接受監督。”

靈玉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揮手道:“沒事了,你去吧。”

任雲舉再次施了一禮,安靜地退了出去。他舉止溫文有禮,沒有半點昔日的痕跡。

閑雜人等都退下,靈玉迫不及待地問:“師父,這到底怎麽回事?當初師祖被奪舍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怎麽會知道我們需要定魂玉?”

蔚無怏說:“你師祖的事情,他並不知道。廣陵真人死後,他處境艱難,後來打聽到,廣陵真人暗算你們失手,料想定魂玉落在我們手上,才大著膽子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