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猜疑(第2/2頁)

就見範世昌大步踩著雪過來,微笑著:“賢弟和高先生好興致,在這裏賞雪。”

高景起身一禮,也不多說話。

範世榮見大哥到了,微笑:“大哥哪裏的話,請坐!”

範世昌也不推辭,坐下,只是片刻,就有人送上火炭和酒席,範世榮見狀,微笑:“煮酒觀雪,最妙不可言。”

兩人說了片刻,範世昌想起一事,微微皺眉:“昨天母親得知大衍觀道士得了五百兩白銀,一百畝良田,還說虧待了恩人,母親太好人,銀子還好說,一百畝良田,已是上等規格,過了這道坎,魏侯怎麽看?”

範世榮接過話題,笑著:“大哥說的是,我準備宴請於他,再讓妹妹拜謝下,就算還了恩情,這樣既不破了規格,也免得母親埋怨。”

範世昌聽了一怔,不溫不涼笑了:“二弟就是有主意。”

亭子內氣氛,就一時沉靜下來。

魏家祖廟,雪帶著雨朦朦,八個親兵恭肅垂手,侍立在左右檐下,而在一處走廊,魏侯世子在前面,後面一批批的人,都是族人,這是家祭。

“侯爺出到!”一聲喊聲,魏侯世子正在思量著,被這一喊醒了神,就跪下:“兒臣恭迎!”

下面上百人聽這一聲,都立刻跪伏,等待著消息。

“都起來吧!”魏侯一笑,說著,他看起來興致不錯,舉步上前:“別人都散去,世子過來。”

“是!”魏侯世子跟了上去,魏侯慢慢前行,目光望著風雨,一時沒有說話,臉色卻有些鐵青了。

魏侯不說話,世子和幾個親兵不敢說話,都垂手跟著,聽著走廊外面沙沙不斷的雪雨聲落下。

到了一處側殿,魏侯揮了揮手,親兵都侍衛在外面,而世子跟著進去了。

“孤剛祭了祖過來,心裏很是難受。”魏侯緩慢的說著:“我家基業,有七代了,前四代打基礎,直到我的祖父才稱了魏侯,當了七年就去世了,卻是神而有靈,庇護著一方,是本城城隍。”

“只是有著天規,人主和神靈不得私下溝通,一年只許交流一次,也只能說吉、兇、中這些簡單詞句。”

“可是剛才,先祖破格降靈,告訴我基業有變,大禍就在眼前。”說到這裏,魏侯臉色鐵青,望著外面灰暗陰沉天色,語氣變得沉重:“這破了天律,就有懲罰,祖先寧可冒著這風險示警,說明什麽?說明大禍已經迫在眉睫!”

聽到這裏,魏侯世子早就伏身叩拜,這時說著:“父親,祖先神明燭照,能知先機,兒臣哪敢懷疑,只是兒臣自總角來束發受教,自加冠來聽政聞事,不敢有一絲怠慢,一府六縣,都是看過去。”

“這幾年風調雨順,百姓或有困苦,卻還能吃上飯,沒有造反的道理,全府各個世家都有著監督,就算是範家,離威脅遠著呢!”

“兵權也全在父侯的手中,並無異樣,民間江湖十年一次掃蕩過,都很幹凈,兒臣愚昧,實在想不到能有什麽威脅!”

魏侯滿意一笑,說:“起來吧!並沒有人說你不好,卻有人說你太過謹慎,不過祖先神靈,也絕不會有著錯差,這裏面就很耐人尋味了。”

魏侯抿了抿嘴,說著:“也許禍端在外面,可荊侯和業侯都沒有多少跡象!”

說到這裏,魏侯沒有絲毫笑容:“不過,內部也要再清理下,寧可草木皆兵,不可放縱大意,這事就由你來辦。”

“是!”世子叩首接命,這是考驗,也是恩賜,就這一句話,世子掌握的權力就是大增幾倍了。

魏侯不再多說,起身到了門口,守在外面的兩人抱著油衣和雨傘,魏侯穿上油衣,由二人撐著大傘,就自遠去。

魏侯世子起了身,見著父親遠去,一時怔怔不語,眯著眼望著外面絲絲細雨細雪,心中盤算著。

剛才的回話的確是說心裏話,整個領地不能算是蒸蒸日上,也是太平和睦,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禍端。

不過,既是這樣還不如打草驚蛇,把隱患逼出來,按照這個章程,第一個要打壓的就是範家,這是近十幾年增長最快的家族,雖遠不能威脅自己,但打壓還是沒有錯,並且看看領地反應怎麽樣。

想到這裏,思略已定,世子舒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