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賜寶

範聞剛剛起身,問著:“現在幾時了?”

話音才落,一人就進來稟著:“大人,雲崖縣有要緊事見大人!”

“嗯……”範聞接過丫鬟送上的熱毛巾,擦了一把臉:“什麽事這樣急?知道了,你喚他們進來!”

說著範聞起身更衣,穿了件官服,束一條赤帶,才出去,就有四個侍衛跟了上去,過了一箭之地,就見了側廳,這時才黎明,天還沒有大亮,因此裏面還點著燈,範聞一看,就見得幾人候著,當下也不碰面,自側門進去,一個侍衛掌燈引路,踏著花徑,到了裏面。

裏面有著幾人在整理,見是範聞,都是一驚,起身伏身叩拜,範聞隨意擺了擺手,坐了,喚著:“叫他們進來吧!”

一個侍衛連忙頓首稱是,起身喚人,只是片刻,就有二人一前一後進來,見了就跪下叩拜,範聞笑著:“起來說話,榮兒有什麽話對我說呢,要連夜派你們奔來!”

說罷喝著一碗燕窩粥。

兩人都不起身,紅腫著眼,還是磕頭,也不言語。

範聞心裏一格,冷冷問:“你們這是幹甚麽,快說!”

“回大人話,縣令大人,昨天夜裏……”下面一個人一臉苦相,下面幾個字就是說不出。

“別羅嗦,快說!”範聞心中急跳幾下,勉強說著。

“……縣君被殺了!”

範聞聽了,眼前突一黑,腿一軟跌坐在椅中,碗“啪”的落在地上,砸成無數碎片,頓時嚇的周圍侍衛連忙上前,有人就喊著:“快,快叫醫師!”

不過只有幾分鐘,範聞已清醒過來,說著:“我沒有事,你把事情說清楚!”

下面這人嚇的臉色蒼白,只得叩拜:“……夜裏巡查,聽見有人喊,衙兵進去,縣令和主薄都被殺了……主薄的頭顱已被一劍斬落,縣令大人身上中了一劍……”

又把過程一一說了,範聞這時,木頭一樣坐著,也不說話,只是聽著,眼睛放著綠幽幽的光。

等說完了,殿裏一片沉靜,過了良久,範聞深深吐了一口氣,似要把難以描述的氣都傾瀉出去,眾人本以為他必要發作,不料範聞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喚範紀過來!”

“是!”兩個報信的人立刻連滾帶爬出去了。

片刻,範紀過來,他是一個中年人,伏身叩拜了,起身垂手。

範聞臉色陰沉,只是沉思不語,片刻問著:“昌兒這幾天還好吧?”

“啊!”範紀是主管情報,被這問話問的一怔,說著:“還好,沒有什麽事,就是不久前娶了個小妾,這是您知道的事。”

範聞沉默了一陣,又問:“沒有什麽人手出去?”

範紀這時還不知道消息,卻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妙,心裏湧起一股寒意,臉色變得有點蒼白,說著:“主上,沒有什麽人出去啊!”

範聞眼眶發紅,一瞬間老了十歲,聽了這話,眉頭深皺,露出一絲苦笑:“是嘛,沒有人出去就好!”

老年喪子,這是任何一個老人都不能接受的事,但是最令他擔憂的卻是這事的性質。

兩子相鬥已經二年了,他也心裏清楚,照道理說不會有這事,但也說不準。

只是片刻,就痛苦的閉上眼睛,現在追究這事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了,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立刻根基不穩。

範聞想到這裏,突一陣狂笑,眼淚滴答滴答落了下來:“你可知道,剛才雲崖縣稟告,我兒被殺了。”

“啊!”範紀頓時變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著範聞冷冷說著:“可憐我兒,就這樣死了,這血案必是孫家余孽所為……”

“傳我命令,立刻啟動魏侯府的棋子,讓那孫家小兒立刻身故!”

範紀立刻跪了下來:“是!”

此時範世昌得到了消息,令著眾人出去,見著四下無人,嘴角漸漸漸漸浮現出笑意:“哈,真是天助我也,吾業成矣,吾業成矣!”

接到了消息,範世昌只覺得全身一松,似乎去掉了一塊巨石。

氣運流轉,自己終是範家的嫡子,終是世子,終是日後的魏侯,恍惚之間,意氣風發,北拒定侯,內安郡治。

想到這裏,不由吟著:“半生浮雲,一朝天命!”

浪花淘盡,世間幾人崢嶸?

他身為範家嫡子,卻始終沒有確認為正式繼承人,不得不說,弟弟的才能在自己之上,壓的喘不過氣來,現在,卻去掉了一塊巨石,從此,在通向世子,家主,魏侯的道路上,再無障礙。

成平道·陳門縣縣治

爆竹聲中歲歲除,春風送暖萬物蘇,冬雪漸漸消散,河水解凍,楊柳抽枝,農田裏農夫驅使著耕牛犁地。

海洋獨有海風吹拂而過,帶著難以去除的海腥,但是這裏的人顯都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