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五章 破陣符(第2/2頁)

“這是符箓之術,祭符之後能自己維持一會,跟咱們的五行法術不太一樣。”楊延年倒不覺得意外。

“別大意,準備除掉魔魂。”項海生的目光一直盯著慕冬兒。

三位宗師之所以在擊敗慕行秋之後暫時住手,就是在這件事情上有分歧。

楊延年失過了一次手,低頭不語,卻也沒有配合施法的意思,戴縝道:“神魂怎麽辦?歸誰?”

“兩位宗師,咱們奉祖師之命消滅魔魂,大功未成,地位不穩,還有閑心爭這個嗎?”項海生稍顯嚴厲。

戴縝尋思了一會,不服氣地說:“項宗師,你還是沒說神魂要怎麽處理。”

“自然是收集在法器裏,交由祖師處理。”項海生召出數件拘魂之器,“夜長夢多,諸位努力,咱們的一切都是祖師所賜,他不首肯,連命都不屬於咱們自己,更不用說一只神魂。”

再沒人敢多說什麽,道士們再次共同施法,半空中光球的“瞳仁”又眨了兩下,一次攻擊慕冬兒的內丹,一次攻擊魔魂。

慕冬兒坐在父親懷中,面孔沖外,兩只眼睛對著不熄爐射光,他本來就處於昏睡狀態,隨著慕行秋一塊搖晃,自己一動不動,光球眨眼之後,他還是這樣。

道士們沉默了一會,普通道士不敢吱聲,宗師當中戴縝首先沉不住氣,“項宗師,你還在等什麽?可以拘魂了。”

“等等,必須先確認魔魂已死,請兩位宗師以至寶施法,慕冬兒若是吐出純粹的道火,魔魂已死,若是吐出融合之火,魔魂還在。”項海生的大光明鏡放在不熄爐內,因此要另兩人施法。

楊延年和戴縝互視一眼,沒有立刻服從命令。

“符箓還在進行,等結束的吧。”楊延年說,他吃過虧,因此更加謹慎,慕行秋站在那裏遲遲未倒,更讓他不敢大意。

項海生目光微垂,“也好,讓我取出大光明鏡,自己施法吧。”

楊延年假裝沒聽見,戴縝卻有些驚慌,不想以後被項海生在祖師面前告上一狀,托著洗劍池上前一步,“好吧,我來,三位服日芒的宗師,還怕這一對父子嗎?”

洗劍池豎立起來,裏面的水不動,映照出來的景象比大光明鏡還要清晰。

慕冬兒的模樣出現在水面上,眼睛裏沒有光,片刻之後,居然眨了一下。

戴縝吃了一驚,“怎麽回事?他沒有內丹,怎麽還能施法?”

普通道士看不出慕冬兒的眨眼有何特異之處,三位宗師卻瞧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裏還有法術發出,這絕不是舊符的持續,而是新的破陣符。

楊延年再不能旁觀,立刻以鎮魔鐘施法,鐘聲三響,他的臉色變了,“不是慕冬兒,是慕行秋!”

慕行秋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摔倒,手中的祖師塔沒有動作,三丹盡裂,再也不能提供丁點法力,腦海中一團混亂,甚至不能存思符箓細節,天目模糊,耳中朦朧,可他仍在寫符,符紙是慕冬兒,符筆是祖師塔,符墨是他自己的血加上祖師塔裏的法力。

祖師塔在向他提供法力,昆沌留在裏面的法術都已被去除,整座法術森林向慕行秋開放,它們組成的符墨比道士的血更強大。

可寫符還需要存思,慕行秋的腦海混亂,感受力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敏銳,破陣符就在腦海中,根本無需細想,就像那些一輩子只畫一匹馬、一枝花的老畫師,畫面已經牢牢印在腦子裏,面對真實的物品,反而無從摹畫。

此時的破陣符不是文字,而是一團光、一片影,切切實實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中,思緒如何混亂,都不影響它的存在。

他也用不著移動祖師塔,塔內的法力自動流出,在慕冬兒體內寫下符箓,再由兩眼射出。

一點靈光在腦海最深處閃現,慕行秋隱約明白了什麽,但他還不能細想。

“內丹已毀的人怎麽可能寫出道統符箓?”戴縝不只驚奇,還有憤怒,手中的洗劍池水紋波動,瞬間發出九道法術。

九道法術一離開法器就偏離方向,朝不熄爐飛去,撞在爐身上,無聲無息地消失。

“別動。”項海生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裏,身形一閃到了不熄爐前,向裏面看去,只見大光明鏡裏,被拘禁的女子兩手捏法訣,擺出施法的姿勢。

原來她才是一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