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陰神煉形封護法 真人辟谷習餐霞(第3/4頁)

谷兒、穗兒說不出話來,低著頭悄悄的用眼神對望。表情說不清是想哭還是想笑,粉臉臊得通紅。玉真公主見狀臉也紅了,悄悄地退出了書房,暗中嘆息一聲。

梅振衣的手微微用力,谷兒、穗兒身子一軟就倒在了他懷裏,暖玉溫香左擁右抱。此良辰美景,正待說幾句溫柔體己的私房話,卻來了一個煞風景的,一陣陰風打著旋就沖進了書房。梅家管束甚嚴,下人根本不會如此沖進內宅,來的是提溜轉。

提溜轉一進門就叫道:“梅公子,智詵禪師選好九林禪院的地址了……呃,打擾了!”

谷兒、穗兒把臉埋到梅振衣懷中頭都不敢擡,梅振衣咳嗽一聲道:“雖然你能穿門而入,下次也記得敲門。”

……

梅振衣站在蕪州西城外的鳳凰坡上,身邊還有梅毅、張果與提溜轉。此處正是當初他躍馬入城的地方,這一段地勢比周圍要高,有一個不明顯的起伏一直延伸到城中,遠處的城墻順地勢也有一個波浪的形狀。

智詵禪師給九林禪院選址,就選在鳳凰坡延伸到城中的盡頭,地勢三面向下延伸,而九林禪院立在高處。這個地方選的好啊,如果從城裏城外這一帶的風水局來看,叫作“鳳點頭”,暗合武後下詔建寺之意。如果再看更大範圍的風水局,九連山最接近蕪州城的一座就是敬亭,從十裏桃花道方向一直到城中,地氣如蛟龍入海,而這個不起眼的鳳凰坡,就像蛟龍入海時激起的浪花,是靈氣湧起之處。而穿城而過到城南的菁蕪山莊,那是地脈的盡頭,也是俗話說龍脈吐珠的地眼。

在“鳳點頭”這個位置建寺可是大有講究,梅振衣沉吟半響才問道:“毅叔,智詵禪師選址時你一直陪著,他都留意了哪些地方?”

梅毅:“這幾天,智詵禪師坐船沿青漪江以及句水河一路察看,在菁蕪山莊外面停留了很久,似乎對那裏很感興趣。”

梅振衣:“菁蕪山莊不在城中,又是我梅家的主宅。他就是看中了也不可能開口的。”

梅毅:“後來他進城,哪也沒去,就直接點中了現在選的地方。少爺,有什麽講究嗎?”

梅振衣:“講究就多了,那是個好地方,就看他怎麽用了,我梅氏一家也不能獨占蕪州風光,他要建寺就建吧。但有一點,智詵禪師是個大行家,他到底想怎麽辦,寺廟奠基之後才能看出分曉,現在還不好說……對了,那不是空地,誰家的?”

張果答道:“說來也巧,是舅老爺家的地方,當年你外公柳伯舒買下來的,現在上面建了個貨倉,但並不常用……柳直老爺聽說高僧點中了這片地,托我問一聲少爺,是不是捐掉?”

梅振衣:“如果不捐呢?”

張果:“那就由蕪州府花錢買啊,但這是建寺的功德之舉,柳家也不缺那個錢。”

梅振衣:“先在蕪州府掛帳吧,捐還是賣,賣多貴,等我從洛陽回來再說。我舅舅雖不缺這個錢,但功德也要出自本意,如果不知內情就算了,偏偏我也是個風水內行,到時要看看智詵怎麽修這座廟?”

……

很難想象,在一千三百多年前,滾滾黃河之上,會有一座橋,此橋名為浮津橋。古人的智慧不可小看,這是一座懸索橋與浮橋相結合地橋,不是設在河面最窄處,面是架設在某一段河面最寬、水流最緩的地方。

兩岸有四頭隔河相望的巨大鐵牛,澆注與牛身一體的鐵樁深深打入地下,長長的鐵鎖有碗口粗,橫越河面穿在牛鼻上固定,這便是浮津橋的主索。河中間有一個小島,也是浮津橋在中央天然的一段,島上也有鐵樁固定鐵鎖,鐵索之上懸掛的是篾條編制的粗竹索,竹索上鋪的木板十分結實,寬度可容兩輛馬車錯行。橋很長,兩岸鐵牛的高度有限,鐵索在河中小島兩端已經垂到了水面上,在這個位置索橋就變成了浮橋,小島兩邊有排列成行的船,被鐵索固定連成一串,橋面的木板就鋪在了船上。黃河訊期水流的沖擊力很大,浮橋下的船常被沖毀,竹索與木板也需要定期更換。

這一座浮津橋,它的修造之難與養護耗費之巨,都不可能是民間能承擔得起的,它是一座官方建造與掌管的橋。北岸還設立了專門養護與管理的官署衙門。浮津橋在唐代,是南北陸路來往的要沖,來往客商過橋都是要交稅的,此處也是一道通行關卡。

雖然過橋要交稅,但大家還是願意走這座橋,因為過橋稅要比雇船渡河便宜,還方便快捷的多。因此除了一年兩度的訊期封橋之外,橋上車馬每日川流不息,應該說是當時世界上交通流量最大的一座橋。

過橋不交稅的只有兩種人,一是有公文在身的官方公務人員,另一種就是有度牒與箓書在身的出家人。大唐垂拱元年三月的一天,北岸走來了一位大袖飄飄的道士,身後跟著一名眉清目秀的童子,這兩人飄然而來似足不沾塵。守橋的小吏見這二位神仙般的模樣,都忘了伸手阻攔,倒是那道士主動出示了箓書,帶著童子踏上橋去。兩名小吏只來得及說了一聲:“呂仙長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