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彼岸穿行花溪谷 情歌只伴流水聲(第3/3頁)

有的時候,鄉民有急事要過河,又實在沒錢沒東西,可以先賒欠,但累計賒欠不得超過十文,也就是十個來回。韋曇雖不記賬,但是心裏清楚的很,假如某人欠了十文船錢未付,就別想再白上他的船。哪怕那人站在岸邊哭天抹淚把自己說得可憐無比,甚至要投水自盡雲雲,韋曇在船頭連眼皮都不會擡一下,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繞行十裏外的索橋。韋曇做事,該不留情時那真的就是絲毫不留情。

隨著落花谷兩邊人員、貿易流通的逐漸興旺,當得不少山寨、大族都意識到這條通道的重要性,誇張的形容。它在當地的影響,就如今天美洲的巴拿馬運河。

控制這條通道,就等於控制了往來交通與貿易中的利益,但通道就是韋曇撐的這條船。於是當得不少有勢力的宗族明裏暗裏都在打韋曇的主意,企圖威逼與控制他,結果嘛,一律沒有得逞。據說落花溪中又淹死了七、八個,都是半夜落水的,後來也就沒有人敢暗中打韋曇的主意了。

不打壞主意。好主意總可以吧?這一帶山區,不論是苗寨漢寨,沒有人不想與韋曇結交的。可是怎麽結交呢?

韋曇是個單身男子,身體健壯相貌堂堂,在當地受萬人尊敬。他的收入也很高,就算船錢只收一文,每天也有上百文,手頭相當寬裕了。而且此人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就在落花溪岸邊建兩間草堂居住,大多數時候待人很謙和,但也不怕任何人欺負。

這樣一個人,在這樣一種地方,那就是金龜婿啊!

當地只要是有女兒未出嫁的人家,無不想與韋曇結親。女孩家的父母如此,有不少姑娘自己也看中韋曇了,沒事就拿一文錢去坐船,就是想借機多接近。還有苗家女子比較奔放,經常跑到落花溪南岸唱情歌,唱的內容之大膽直白讓人臉紅心跳。前來提親說媒的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山裏女子直接夜奔上門,韋曇卻一律拒絕,至少到現在為止沒聽說他與哪位女子相好。

還聽說當地最大苗寨族長廖服之女廖鳳也看上了韋曇,求愛不成,甚至去請求自己的父親也是當地最有名的巫師,給韋曇下“同心蠱”一類的巫術,以使韋曇不得不與自己相好,但是廖族長沒有答應。

——以上這些,是進入烏龍山區後,提溜轉打聽來的民間傳聞。梅振衣聽說後在心中暗道:“看來波若羅摩的情敵還不少呢!”這一次是梅振衣與知焰陪同波若羅摩花來到烏龍山區的,愛湊熱鬧的提溜轉也跟來了。

“郎在船頭心做浪,我待郎君入桑房,春蠶吐絲情多繞,阿妹心思歌中藏,白日穿梭激浪裏,盼得日落享霞光,阿妹笑顏賽霞艷,莫叫繡錦鋪空床,郎撐船來聽妹唱,我弄蠶桑訴絲長……”

梅振衣等人來到落花溪邊的時候,對岸站著幾名苗服女子。其中一人大約十七、八歲,高鼻梁大眼睛,顴骨也微微有些高,容顏俏麗頗有異族女子地姿色。她穿著藍布碎花裙,赤著腳,裙裾下面露出光溜溜地小腿,正在朝河中一條船唱山歌,用當地的俚語唱出,聲音清脆悅耳甚是好聽。

知焰聽見這俚語唱詞,瞄了梅振衣一眼忍不住臉紅了。梅振衣首先聯想到《詩經·風》中的一首情詩《桑中》,接著又想起了後世的一首情歌《纖夫的愛》。提溜轉飄過來暗中道:“那唱山歌的,就是苗女廖鳳。”

波若羅摩卻沒有理會對岸的女子在唱什麽,一看見溪水中撐船的韋曇,她的眼神就再也移不開了,站在小山坡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韋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