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就藩

高家旅店

這是一家離監獄不遠的老店,有十幾間房間,這時早就包了,憑著參議的公文,被逮捕的女人全部用牛車自監獄裏擡出,她們滿是血腥,有幾個大腿根上都是血,全身幾乎赤裸。

夥計和老板嚇的臉色煞白,老板還算鎮靜,守在門口,見人擡了過來,忙迎上來,只看了一眼就向店裏讓,說:“這是遭了大罪了,這身上有傷不能用冷水也不能用燙水,我已經吩咐全部用溫水。”

“還有我家和夥計的幾個婆娘都來了伺候。”

“金創藥也準備了。”

裴子雲點首:“你貼心細心,先把這些人洗幹凈了,藥不要用你的,我們自己帶了。”

“還有,知府都垮了,你把嘴閉緊點,單是這件就是有賞。”說著在懷裏取出一塊銀丟了去。

老板接過一看,是五兩官銀,立刻打躬:“請公子放心,我們一句話都不會去說,誰嚼舌頭,我打斷誰的腿!”

女郎一直沒有說話,戴著面紗,還能看見臉色蒼白讓人不敢逼視,這時帶著一些少女進入,這些少女個個明眸皓齒又神色黯然,進入不久,就隱隱有著哭聲。

一桶桶溫水擡進又擡出,出來都滿是汙穢腥臭,過了良久,女郎才出來了。

“怎麽樣?”裴子雲問著。

“都洗幹凈了,還祛去了體內惡露,現在人沒有事了,有幾個骨折的厲害,可能會留下小小的不方便。”

“還有,她們都有侵犯的痕跡,很多次。”說著,女郎臉色煞白。

“女人進了監獄這是難免的事,既知府都倒了台,這些獄官獄卒清算起來也不難,一一追索就是。”

“連著知府在內,總得傾家蕩產禍及家人,才能殺一儆百。”裴子雲平平淡淡的說著,只是眉微顫,顯也是不平靜。

官法如爐,沒有力量或功名,在這社會裏真是殺人如草不聞聲。

璐王府

太監帶著幾個侍衛,直入璐王府,璐王府內早備了供桌,璐王跪在地上,聽著宣旨。

“誥曰:朕恭領天命,宜建藩枝,以屏皇家,著璐郡王領秦州節度使,就其藩邑,欽此!”

璐王伏地聽著,只覺胸中氣血湧動,五內俱沸,也不知道是欣喜還是痛苦,讀完淚流滿面,軟倒在地,哽咽:“兒臣……領旨謝……謝恩!”

太監上前將聖旨遞了上去,璐王顫抖著手接過聖旨,只聽太監長嘆一聲:“陛下口諭,璐郡王就藩不必再辭行,立刻出發。”

璐王聽著皇帝口諭,伏著身子癱軟在地,一時不能起身,只是撕心裂肺出聲喊著:“父皇!”

璐王哭聲動情,讓人聞之心碎,太監嘆了一聲:“王爺,這是陛下的旨意,您不能違抗,您快收拾吧,說是立刻出發,今天就得出發,哪怕出城五裏,不然可是大不敬。”

“是,兒臣領命。”璐王哽咽領命。

將太監送出去,璐王喚來廖公公:“立刻準備出京!”

話說這事早有準備,除了禦賜的物件,別的家私基本不帶,只是有黑衣衛三百人,家眷和奴仆五百人,就出門而去。

璐王府前圍觀了不少百姓,議論著就藩,一些仆人或暗子混在其中,見璐王收拾著行李出門而去,都是議論紛紛,就有人嘆著:“璐王就藩,太子大勝,塵埃落定了!”

璐王一路出行,無人阻擋,直至城門口。

璐王回首看著,高大城墻,繁華的街道,圍觀的人群,此時來送行的人是寥寥無幾。

“出了京城,昨日繁華盡已不再!”璐王雖早有準備,也知道就藩是為了策略,可回首一看,心中一疼,淚水難以止住,就對皇城提衣跪下,大哭:“兒臣去了,父皇保重。”

熱鬧的車隊瞬間安靜下來。

幾個小孩也都在妃子的引導下下車,向著皇城行禮:“皇爺爺,孫兒、孫女,辭行了。”

小孩還不覺得緊張難過,此時離去辭行,突覺得莫名的難過,都哭了起來。

城樓

太子看著,一個太監就上前小聲:“太子,裴真人傳來的消息,可是要留璐王在京,為何太子不但不留,反讓璐王就這樣走了?”

聽著面前的公公的話,太子沉默了片刻,說:“我們終是兄弟,何必留他在京相互爭鬥,就藩是父皇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而且自古以來,皇子就藩這是制度,想必璐王去了秦州,必能守得一方。”

話是這樣說,璐王終走了,太子暗松了口氣,只覺得去掉了一塊大石。

皇宮·書房

一個太監進入,看了皇帝一眼,見皇帝看也不看這裏,只是批著折子,就無聲的跪在墻角。

皇帝正看著一份折子,稟的就是安吉府知府嶽白的事,他不由沉吟,這嶽白他有點印象,緊跟著朝廷大政,開墾荒田,扶植桑紡,上次還評為優等,為什麽出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