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3章 造冥土

“天道循環，不過如此。”

天地沒有永恒主角，上一次玄鳥占據大勢壓服世界之子。而今荀易二人到來，反而找到對付玄鳥的辦法。而這種洞悉世界大勢的眼光，正是紫丹等人所希望後輩培養的。

神靈晉升，必須順勢而為，尋找這個世界缺少的東西。從玄鳥引領的方向看，荀易二人的冥界計劃本應該受阻。

你不可能在一個不需要月亮的世界登臨月神之位，更不可能在一個不需要冥府的世界塑造死亡輪轉地。

但關鍵在於眼前這具大地屍骸。靈魂的轉生被玄鳥解決，但是負面力量的煉化呢？熊熊聖火不熄固然強大，但總有灰燼沉積，和大地屍骸結合，成為這個世界的毒瘤。

而且——

荀易二人站在屍骸處，聽到屍骸周邊無數怨氣的呼喊。

不甘……怨憤……謾罵……

生靈投入玄鳥靈火分解為靈子再造靈魂。對天地無損，可對那些普通資質的靈魂而言未免不公。這些人豈會甘心成為世界養分？

“為什麽，難道無力便是原罪？”

“為什麽善人和惡人享受同樣的遭遇？如果善惡無報，那麽要善良何用？”

“一切只有赤裸裸的力量，我詛咒這種野蠻無道的世界！”

眾生怨憤不絕於耳。

孟翰嘴角嘲諷一笑：“玄鳥之神，你可知人性本惡，生靈自私？你站在天地至高的角度，但是這些凡人會為世界犧牲？怎麽可能！”這個世界演變已有數千年，這些年亡魂毀滅，重塑為空白靈魂減少天地運轉的負擔。

玄鳥有功於天地！這一點無人可以否決。但有功便有罪，玄鳥的大罪就是將這些靈魂視作世界晉升的渣滓，將他們焚燒煉化。從世界角度當然無錯，但是從被害者的角度呢？

啪——

荀易一拍孟翰後背：“我這荀家人都沒喊什麽人性本惡，你亂叫什麽！”荀孟，真是一個驚人的巧合。

“哪怕是功大於過，在這具地屍的孕育下也必然形成一次反攻。”荀易望著屍骸和周圍的怨靈惡念。屍骸上匯聚著不散的玄黃之氣，這是天地之子的眷顧，死亡之後不斷消散，可仍然未曾絕盡。匯聚怨靈惡念，吸收負面渣滓，地屍成為世界最後一次反擊。

“這就是玄鳥的大劫。玄鳥自身也應該明白。”

地屍必然復活，攜帶怨靈們進行一次反天之戰。如果玄鳥勝了，此界之主當之無愧。如果敗了，地屍封神，創造冥府，重奪權利。同樣，這是水君為自己保留的一條後路。他建造惡水封印地屍，但沒有鎖死怨靈投入地屍的道路。甚至他順水推舟，暗中幫助這些怨靈進入地屍附近，進行對玄鳥的暗算。

水君、玄鳥，這對名義上的合作者彼此暗地裏各有手段，只是玄鳥技高一籌勝過水君罷了。

荀易二人行走於深淵，頓時引來怨靈惡念的窺視。這些念頭乃無根浮萍，本體靈魂早早被煉化成靈子，不知重塑靈魂多少次。但是現在依仗地屍之利，一個個張牙舞爪撲向二人。

“就知道水君沒好心！”荀易伸手一指，頭頂青雲滾滾，升起功德寶樹。樹上一道道“萬聖功德光”落下，五色神光將怨靈統統凈化，二人周邊空出一片清凈地。清香彌漫，霞雲繚繞，光彩絢明，神聖莊嚴。

孟翰有樣學樣，只是他手底下殺生不少，沒有荀易的功德光純凈，光輝效果不如荀易大。可雙樹彼此增幅，金色光環張開，二人不懼怨靈，盤坐樹下商議開辟冥界之事。

驀地，地屍一震，身上太歲魔物有靈般沖向二人。

“大地……大地……”一聲聲怒吼從地屍口中咆哮，深淵震動，無數怨靈頂禮膜拜，擁簇著他們的王殺向兩個福神。

二神不慌不忙，荀易率先出手：“萬物回春，呼風喚雨。”青光和水珠融合，深淵灑下一場凝聚造化生氣的甘霖之雨。

神通之間的威能相加，更勝過神術咒法。按照荀易的神通，同等級的咒法應該是神術“甘霖普降”。三重天靈修才能學會的咒法，但其施展威能絕對比荀易要弱很多。

甘霖遍灑，怨靈在甘霖中冒出呲呲白煙，慘叫哀嚎，顧不得維護自己的王，在神水中散去。

孟翰緊隨其後：“五雷正法，消魂噬魄。”同樣神通疊加，原本的五道天雷上附加克制魂魄的神通。穿梭在怨靈群中，輕而易舉滅殺大半。

“震山撼地。”又是一道神通，將地屍打落深淵，遠遠拋開。孟翰一聲冷哼：“水君那家夥，指不定想要我們倆成為地屍養料讓地屍復活。”

“無所謂，反正翻不起大浪來。”二人功德樹加身，我方天道眷顧，豈會在意區區一只失去天眷的地屍？

荀易伸手一拋，宙光如意對下一砸，將爬起來的地屍再度打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