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篡唐為周,公主稱帝

鹿死西方。

天下大變。

但凡察知其中的變化的,俱都出了應對之策。

各方仙家,包括清原在內,俱有謀劃。

而在這段時日之間,李周兒掌控新唐所有權勢,以攝政之名,名正言順。

與此同時,她心中原來的想法,也有了些許動搖。

……

“自長公主親自執政以來,國土之內,盡顯繁榮之態。”

劉泊靜將手中堆積成冊的消息擺在了桌上,不禁感慨道:“先帝李智執政時,哪有這等盛況?”

他心中默默道了句昏君。

若是沒有李周兒,只有一個李智,那麽這新唐,莫說繁榮日上,便是維持原本,都是不易……多半是國力日漸衰弱,落得個亡國的下場。

可不論怎麽說,李智終究是前朝皇室的血脈。

盡管不堪,但在蔣師仁眼裏,畢竟也是前朝嫡系血脈的流傳,獨苗一根,無可選擇,也便只能推李智為帝。

原本劉泊靜也是這般想的。

然而,自李周兒射殺麋鹿之後,他對於天地道理的理解,便又更深一層。

前朝的嫡系血脈,不僅一個李智,還有一個李周兒。

只是在蔣師仁眼裏,女兒之身,不可稱帝,故而忽略了過去。

劉泊靜本也是類似想法,然而自李周兒射殺麋鹿之後,他便有了一些大逆不道的念頭。

女子稱帝,有何不可?

千古未有?

那便開創千古第一例!

鹿食金蓮,李周兒射殺麋鹿,得其氣運在身,乃是命數,乃是大勢,乃是天意!

這便是劉泊靜所見。

……

西方深處。

這日晨時。

雲鏡先生忽地聽得一聲長鳴,他隱約察覺不對,朝著外頭看去,目光一凝。

“這是……”

他看見了一只仰天長鳴的雞。

雞鳴破曉,這本是常事。

然而,啼鳴的雞,多為雄雞,可這一只卻是母雞。

雲鏡先生目光微凝,心中隱約有些明悟。

“女子掌權,自如牝雞司晨。”

雲鏡先生暗道:“古往今來,便是逆了人倫道理,反了尊卑理念,逆了男女之別……女子掌權,必是顛倒,但怎麽就看到了出路?”

“這是真是古怪!”

“真是全無道理可言。”

雲鏡先生以道理為大,認為一切都逃不過道理二字。

然而近些年來,他所認知的道理,不斷推翻重來。

他對於這個天地的認知,不斷改變。

道理似乎不是固定的。

至少,道祖之意,便是道理。

“怎麽會這樣?”

……

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清原雙手施法,造化會元道的生機,虛土余劍術的仙壤,乾坤避劫星辰光的靈水,盡數灑落在青蓮之上。

而這座洞天福地,這些時日以來,也顯得愈發興盛,幾如仙山所在,靈韻非常。

常言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清原已成仙家,便是枯坐在窮山惡水之中,久而久之,都能使那一方山脈,成為風水寶地。何況這裏本就是洞天福地,加上清原有意布置,把五行仙法,運行推演到了極致,借以完善這方天地。

如此,才有了眼前的景象。

盡管他身在洞天福地之中,而對於外界,也知曉極多。

關於人世朝堂的各種布局,清原幾乎已經灑下了所有的手段,如今便是再想出手,也不知如何布置。

仿佛在人世間的布置,已經完善,無須添加。

從另一方面來講,封神之事,即將了結,天上封神榜的位置,多半也要滿了。

如今清原在各方朝堂都安插了棋子,該落下的子已經落下了,再添棋子也只是多余,甚至如畫蛇添足一般。

“封神之事何時了結,便看這所謂新唐,何時強盛起來。”

清原暗自想道:“看李周兒近來的變化,也是快了。”

看著古鏡之中顯化出來的李周兒,清原心中也難免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當日他道行尚是微末,隨手救下的人,就是前朝的血脈。

誰又能想到,那個自稱名為木子的小姑娘,過了這麽些年,已經執掌了一座浩大強國,甚至成了封神劫數的關鍵。

世事難料。

世事無常。

正如風雲變幻,正如人之生死。

……

時日悠悠過去。

李周兒心中亦有了稱帝之念。

劉泊靜觀察入微,找到了時機成熟的契機,進言稱帝之事。

“天命所歸?”

“當真是天命所歸麽?”

“劉先生這些時日,如此熱衷於此事,竟是比本宮更急,但本宮依然有些惶然。”

李周兒遙望中土,神色平淡,眼神幽深,看不出其中真意。

劉泊靜深吸口氣,道:“實際上,長公主應該知曉,劉某本身是書生文人,而非謀士。作為書生,劉某看的是道理,既然道理如此,便應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