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仇王

仇王爺卻哈哈大笑著從堂中走了出來。他心中快意,最後一顆桃木也被完全侵蝕,陣法已成,這滿院的客人都將成為他的血食。院中這二百兵,只等他摔杯為號。

仇王爺隨意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高聲道:“今日群賢畢至,是寡人的福氣,也是我們仇家的喜事,我敬大家一杯。”只等喝完這一杯,就是動手的時候了,他強自壓抑著心中的喜悅激動。

嘩!客人們持杯起坐。

閃,一顆金色的太陽在小院中爆炸開來,光芒充斥整個空間,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了。院中鬼物身上冒著青煙,發出慘嚎,但這慘嚎聲顯得寂然,因為一道樹幹粗細的閃電,轟鳴著擊向舉杯的仇王爺。

電光熾烈,尋常鬼物沾邊就是被蒸發的下場,但那仇王爺竟然硬挨了一擊竟然還不倒,只是毛發戟張,衣衫焦損,臉上還有些茫然,想摔杯為號,卻身體麻痹動彈不得,而且酒杯早已被電光粉碎了。

仇王爺站在堂上,許仙在院裏,距離終究是太遠了,即使有許仙的操縱,但畫好的符箓的力量還是太過分散,難以一擊必殺,若等這仇王爺反應過來,想起來摔點別的什麽,許仙也只能逃跑了。但許仙沒有跑,反而向著仇太子奔去。

因為還有申屠仗,許仙一站起來,他就閉上眼睛向仇王沖去,那道亮光同樣讓他渾身若燒,但他卻渾然不顧,勢若瘋虎。

照膽刀斜揮而下,仇王人頭飛起時,還是面臉愕然。申屠仗仿佛了解了他的想法,笑著踢開他的人頭,“摔杯為號?聽戲聽傻了吧!”

而此刻許仙已經一劍斬開了仇太子,尤嫌不足,瞬間揮出七把劍,只見那仇太子斬得七零八落。回身再看申屠仗,大喝一聲:“再殺。”

果見那飛起的仇王人頭,在空中張開嘴大吼一聲:“殺了他們。”

申屠仗終歸是做鬼時間太短,平日所吃都是沒有多少反抗了惡鬼。卻忘了人被梟首,必死無疑,鬼怪卻是未必。

堂中兵將湧出,再加上院裏的,向著院中眾客殺去。這群兵鬼修行都近十年,許仙的耀日符雖然對它們有傷害,但卻不能夠致命,只能起到阻滯的效果。

院中頓時慘叫聲四起,鬼卒無數,刀兵林立,這些小妖小怪卻如何擋得助,紛紛被斬殺。有的叫,有的罵,有的求饒,有的解釋,但總歸是一並砍殺。

申屠仗將仇王身子砍做爛泥,回到許仙身邊,面有愧色,許仙只是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只盯著那仇王的人頭,仇王此刻飛到兵將之後,哪裏還打的著。

申屠仗說道:“我們走吧!”一擊不成,遠遁千裏,事到如今,見事不可為,也該走避了。

許仙搖搖頭說:“走不了了,你且看。”卻見一位獐頭鼠目的客人,搖身一變化出原形,卻是一只灰毛老鼠,一頭向地上紮去。卻碰到一層血紅色的壁障,那土遁之法竟然不靈便,反被彈了回來,然後被三五個鬼卒斬成肉泥。血肉滲進那層壁障中,越發鮮紅起來,隱隱有個老鼠的魂魄也被粘在壁障上漸漸融化。

仇王雖然恨極了許仙,但卻命令著兵將先殺揀弱小的殺了,血肉精魄供他吸食。就這麽會功夫他竟然有長出一個身子,只是小如嬰兒,頂著一個大頭,恐怖而怪異。

許仙一看腳下被斬碎的仇太子也在慢慢融化,一道太陽真火打在上面,頓時燒成灰燼,但卻燒不穿那層紅色壁障。

兵行如火,就這麽轉瞬間,滿院客人已經都做了刀下之鬼,慢慢圍了上來,腳步聲震懾人心。一百人在平日裏不過是個數字,但當這一百人身披盔甲,手持兵刃,團團圍上來的時候,方知這是個怎樣的數目。

許仙身邊只剩下申屠仗、尹紅袖、小青三個。小青是滿座客人中修為較高的一個,早早避到了許仙身邊,心中後悔,不該不聽他的勸告,瞧這陣法,那鬼老頭分明是準備要把眾客一網打盡。此刻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三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許仙身上,此刻都將他當作最大的倚仗。

許仙卻毫無反應的站在哪裏,眼眸中靜默如水,仿佛已經認了命一般。雷符被這麽多身披甲胄的鬼卒分擔,也難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反而會激起猛烈的攻擊。

仇王爺的身體已經有成年人大小,精壯的配不上他那蒼老的臉面,而且還在不斷的漲大。不停的呼喝叫罵,時哭時笑,似乎神智不太清楚,但終於沒有再犯形式主義的錯誤——讓兵圍定了,自己再啰嗦幾句。

隨著鬼卒的不斷逼近,盔甲相撞的鏘鏘聲震耳欲聾,兵刃的鋒芒似乎已經可以觸到幾人的身體。小青心中已經絕望了,面對軍隊的力量,個人實力再強也只能遊擊才有機會取勝,正面想抗,根本是不可能的。尹紅袖早已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