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宵(第2/2頁)

兩人都不由自主的避開對方的目光,偶爾相接也是立馬轉開。許仙心中更是苦笑不已,怎麽跟有奸情似的,做個朋友怎麽就這麽難呢?

趕緊轉移視線,而廳中最吸引視線莫過於那彩鳳姑娘。許仙經過背背山的考驗,終於能夠以一種賞美的情懷去看那彩鳳。

想想她剛才一番作為,這女人果然是,想了想,一時沒想到合適的詞匯,往她酥胸一看,恩,胸大有腦。廳中不時偷看彩鳳身材的顯矣,但像他看的這麽“坦蕩”的還真是沒有,陪侍再側的青鸞狠狠瞪了他一眼,倒是彩鳳若無所覺,全把注意力放在潘玉身上。

金聖傑的心中更是不快,不只是為了許仙那“坦蕩”的一眼。而是彩鳳今天的表現。剛才一番施為固然是將宴會的氣氛引到了高處,但與他相處卻從來沒有這樣過。金聖傑總感覺彩鳳不過是在吸引一個人的注意,而且那個人還不是自己,而是坐在自己對面的潘玉。顧盼間多在他身上,連飲酒也總陪他多喝一杯。

這些天來他金銀灑下無數,詩也吟了幾十首。彩鳳也對他極為客氣有禮,但也只極為客氣有禮而已,沒有更多親近,也從未提過贖身的事。他性情疏狂,有一次飲醉了剛要越禮,就讓彩鳳身邊的那個侍女橫眉豎目提起來,扔回自己艙裏。

說來那個叫青鸞的侍女也是個不下去彩鳳的美人,只是缺乏調教,沒有彩鳳身上那種氣韻,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若能雙姝具得,鸞鳳在側,同床共枕,翻雲覆雨,老漢……咳咳,即使是浪跡花場的金二公子也是心熱。

本來只等著日消月磨小鍋慢燉,不信這彩鳳是鐵石心腸,當年揚州蘇姑娘不也是對自己不假顏色,但天長地久,趁著蘇姑娘一場病,還不是讓自己身心俱得,納入房中。但現在,這剛開始煮的鴨子就已經要飛了。爭風吃醋的事他也不是沒幹過,為了女人錢也使過,拳頭也動過。但第一次,他對自己沒了信心,這個對手實在太強了。

論家世,人家是潘王之子,還是獨子。自己家那老頭子雖然厲害,但還是差了些。而且潘玉必承王位,而自己頭上還有個哥哥。論相貌,他也算頗有自信,風流倜儻四個字也不全是奉承之詞,但見到潘玉才知道男人竟能長成這樣,大概潘玉只要勾勾手,什麽貞潔烈婦恐怕都要自薦枕席。真是太難了!

金聖傑心裏愁苦了一番,更加努力喝酒。

彩鳳則是滿心歡喜,第一次陪人喝酒有這樣的情緒,只是她的笑容向來無人識破而已。潘玉的臉龐近在咫尺,偶爾同諸人談笑,偶爾同許仙低語,偶爾還將目光放在自己臉上身上,但卻都是欣賞的姿態,全無半點淫褻之意,這樣的目光反而讓自己一陣心熱。

本來主持這樣的場面講究的是雨露均沾,不能偏頗,而今日彩鳳卻常忍不住要和潘玉多說幾句,就是冷落了旁人也顧不上了。

許仙在一旁看著,感覺有一件極為狗血的事就要發生了,就發生在身邊這兩人身上。看看這兩人,俊男美女,若是擁在一起,無疑是一副極為完美的畫卷,再相稱不過了。

又喝了幾杯,感覺艙中氣悶,而且今晚的修行還沒有做。菜已換了四次,這些人大概要飲到深夜才能罷休吧!索性直起身來告罪一聲,向外走去。潘玉來不及攔他,也不好跟著他走出去,心底嘆了一聲,又轉臉同諸人說笑。但比起他在身邊,雖然只是靜靜聽著,總少了一點心動與安寧。

許仙走出倉外,見銀月如勾,倒映在江面上隨江水翻騰,此時還沒有入長江,只在錢塘江邊一處停泊。兩岸寂靜,寂無人生,偶有一兩聲驚鳥的鳴叫劃破黑夜。喧鬧被拋在身後,但此刻的寂靜更讓他感到安然。春宵酒暖,月夜江寒,好個意境。

“什麽人?”只聽一聲叱喝。

許仙這才注意到,那名為青鸞的侍女也在甲板上,月下她一身綠衣,臉上帶著本不該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或許因為小姐暫時不需要她來保護,平日張牙舞爪的架勢放下了,臉上多了幾分寧靜甚至淒迷。月下美人,說的當是此刻的情景吧。

只是見了許仙,青鸞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剛才的神情仿佛只是許仙錯覺。艙中服侍的侍女甚多,她就躲到這裏清凈,卻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上來。按她的記憶中,這時候所有人都該被小姐迷的神魂顛倒,打都打不走才是。

許仙拱手道:“哦,是青鸞小姐啊,請問這船上有釣具嗎?”

“你要釣魚?!”青鸞一臉不可思議,什麽怪人她都見過,但要在這畫舫上釣魚的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