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詩仙(第2/2頁)

唯有潘玉能猜出其中的根由,卻沒想到皇帝陛下對於“長生”二字竟有這麽大的執念。就像是年輕人從來不想老了會怎麽樣,而一過四五十歲,幾乎沒有不考慮保健養生的,只因“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這時,嘉禦皇帝忽然道:“不知鐘馗此時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愣,怎麽在喜慶的日子突然提起這麽個死人來,難道是打算秋後算賬嗎?鐘馗的行為可以說是大逆不道,若是皇帝脾氣暴點,株連家人也是有可能的。

許仙卻是心中一喜,這是要一鼓作氣,再做封賞,上前道:“鐘兄未識明君,一時激憤,尋了短見,想必在九泉之下,也是萬分後悔!請陛下恕其罪過,將其厚葬,天下士子必然稱頌陛下的仁德,臣願為司儀。”

許仙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聲音響起,“許仙,你莫要恃寵而驕,鐘馗這種忤逆之人,本該株連三族,以儆效尤。你卻要陛下赦其罪過,只念私情,枉顧國法,對得起陛下的一片大恩嗎!”

此言句句誅心,頓時將許仙說成一個徇私枉法之徒,將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許仙也隨之望去,卻發現是一個有些陌生的年輕人,身著華服,相貌算是英俊,看起來也像是貴族公子。此時正一臉憤慨的望著自己,那表情簡直是大義凜然到了極點。

不由納悶,自己現在在表面上交好潘玉,又和尹紅袖交情匪淺,現在又得了皇帝的恩崇,後台硬的要死!在這大夏朝,不說能橫著走,斜著走還是沒問題的,怎麽還有人敢這麽大聲的跟自己說話,還處處針對自己。

潘玉起身道:“梁公子此言差矣!輔佐聖君,當以仁義為懷,寬憫為要,才有‘大赦天下’一說。有道是刑獄不祥,當此喜慶之日,卻說什麽株連三族,是要陷聖君於不義嗎?”潘玉言辭如刀,絲毫不下於那“梁公子”。

一個說許仙對不起陛下大恩,一個說梁公子要陷聖皇於不義,無論哪一個都是要命的名頭!

許仙頓時想起這年輕人是誰了,豈不就是久違的梁連梁公子嗎?這就難怪了,他會在這時候跳出來。

梁連這個在原本的劇情中將許仙穿了琵琶骨,整得死去活來的超級大反派,目前早已被許仙丟到了遺忘的小角落裏,靠畫圈圈詛咒許仙為生了,可以算是反派的最大悲哀了。

梁連冷笑道:“潘明玉,誰不知你同許仙交好,如今的作為怕也是徇私包庇,卻忘了國法家規。”有道是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梁王府遭難,梁王爺病倒,潘家趁機重整旗鼓,再次同梁王爺鬥做一團,如今竟還更勝一籌,如何不讓他憤恨。而這許仙竟受到如此恩寵,更讓他嫉恨不已,且感到一種危機,所以才出言攻擊許仙。

潘玉也是毫不示弱,二人唇槍舌劍就在這殿上爭辯起來。

殿中之人,這時候也分成兩派議論紛紛,有的說應該赦免鐘馗予以厚葬,有的說鐘馗這樣的忤逆之徒死不足惜,支持梁連的卻還多上一些,但誰也不會在這時候站出來表達自己的看法。夾在這兩個貴公子的中間,可不是好玩的。

許仙也不說話,免得給人以眾欺寡的感覺,反而是過猶不及。他也不是傻子,能感覺的到這殿上之人有不少對自己懷有嫉妒心,自己再說話只能起到反效果。而且如今所牽扯的已經不止是一個鐘馗的問題,而是潘梁兩黨的爭鬥,裏面怕是還有皇帝的帝王心術,如今唯有靜觀其變,看這位皇帝陛下如何決斷了。

嘉禦皇帝把玩著手中玉杯,臉含醉意,似乎絲毫不為眼前的爭鬥所動,讓人看不清他真正的心思,待到潘玉和梁連爭到不可開交之時,方才將手一按。

二人立刻停止爭辯,齊聲道:“請陛下定奪!”

嘉禦皇帝卻問道:“藏劍,你覺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