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到來

許仙道:“對我而言,善就是善,惡就是惡,沒那麽復雜。而據我的經驗看來,那些喜歡將它們搞復雜的人,多半都是懷著各自的私欲。無論將來出現什麽變故,亦或是真的天下大亂,我會盡力去挽救。”

“天命不可違,你會失敗的。”胡心月斷然道。

“如果真的失敗了,那這結果就由天下人一起來承擔,這才是身為人的自由,不是嗎?而非像羊群一樣被少數幾個‘大能’任意驅趕。”

“真是個怪人!”

許仙笑笑,“或許吧!”

“那就看你手段如何!”胡心月挑釁。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許仙笑笑,忽又想起一事,微微擔心道:“今日我聽慈恩寺的法善大師說,我那師傅法海近日也會來京城之中,你要不要避一避?”

即便是如今,他也沒自信能跟法海正面對敵,本身差著一個層級且不必說。特別是法海手中那佛祖欽賜的紫金缽,更是威能難測,說不定一個照面就被吸引進去逃脫不出。上一次是法海一時大意才被胡心月騙走,相信這種僥幸會再次發生,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

與佛祖道祖賜下的法寶相比,他手中的青龍鬧海旗之類的法寶或許只是玩具。而他身上的兩件道祖出品的法寶,功德玉牌沒有絲毫攻擊力,而是個轉換裝置以及內存超大的須彌芥子,而陰陽鏡更是有只有殘片。

胡心月道:“怎麽忽然又關心我起來了?”

許仙聳聳肩膀,故作輕松的道:“你可是我的獵物!”出口才覺這話頗有曖昧,但想必這最喜歡玩曖昧的胡心月是不會在意的。

胡心月微微一怔,就笑道:“我若走了,這火要怎麽辦?再說我也未必怕他。”果似全然不放在心上。

許仙道:“那到時候可別怪我將你拱手讓人,我可不是人家對手。”

胡心月抱著小腿,將臻首枕在膝蓋上,側著頭望著許仙,模棱兩可的道:“是嗎?”姿態有些奇怪,卻也顯得雅致,像只縮起身子的小狐狸。

夜色漸漸變得深沉,野獸的眼睛在黑暗灼灼發亮,閃著或藍或綠的光芒,星星點點,圍繞在道觀四周,望向那唯一的火光。

許仙的眼眸深深的投入火光,暗自思量:此時此刻,在我的視線之外,也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窺視著這裏吧!默默等待著黎明,等待某個時刻。我無法了解,也只能靜靜等待,等待著一切終了,回到家人的身邊!

眨眼間便是十數日過去。

這些天來,又有幾個精怪盯上了鼎爐,都被許仙隨手打發。若是只想行竊,教訓一頓後就放其歸去。若是想要殺人害命,就是定斬不饒。

許仙和胡心月閑來無事之時,唯有用聊天打發時間,各種各樣的爭執總是少不了的,但隱隱約約間似乎也少了一些隔閡。當然,許仙不確定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天氣越發的炎熱,夏蟬的鳴唱越發的響亮。

於晴空萬裏,烈日驕陽之下,長安道上煙塵蕩蕩,道旁旗杆上一個“茶”字隨風飄揚,茶鋪裏不少遊人停駐,於涼棚下飲上一杯茶水,以避過午時這段最難耐的酷暑。

這時候,一個孤身的行者,出現在地平線上。因灼熱而升騰的空氣讓他的身形看起來有些扭曲模糊。

初時尚覺遙遠,但在眨眼之間,便走到了近前。卻又顯得自然而然,讓人不覺半分突兀。

那行者頭戴避陽的鬥笠,看不清楚面容,穿著一襲淺灰僧衣,手中持著缽盂和禪杖,是個遊方僧人。

僧人折進茶鋪中,才摘下鬥笠,顯出面容來,他須眉皆白,慈眉善目,頗顯高僧氣度,正是法海。

夥計上前招呼,“這位大師,您要點什麽?”

“小哥,給我來杯茶水!”法海尋座坐下,將缽盂放在桌上,禪杖搭在桌邊。大眼看來就與尋常行僧無異,誰又能想到,這樣平凡的人物,是佛門中真正的大法力者呢!

夥計送上茶水,熟絡的招呼道:“大師,您這也是要到京城去?”

法海笑道:“你怎麽知道?”

“這條路只通京城!這裏離京城不遠,喝完這杯茶,再行上一時三刻便到了。”

法海向西北方向望去,點點頭道:“嗯,看見了!”

“看見了?您看見什麽了?”夥計納悶。

“當然是京城了。”

“大師真會說笑,這裏離京城還有十余裏。”

法海笑笑道:“小哥,近來京城中可出過什麽異事?”

夥計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若是說異事,近來是又一樁,前些時日,京城西山白雲觀裏,忽然升起狼煙,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蝙蝠……有人就說那國師是個妖道!”其實太陰真人並未受封國師,只是市井相傳,都將他當作國師。

法海默默傾聽,最後了然的點點頭,再望向京城,心中已有幾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