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可說 第七八章 獨角鬼

無支祁笑道:“說得不錯,若無此用,你道那大聖國師王菩薩囚禁我有何用處,他便是將我當作造化爐使用,助他修煉而已。不過他之愚鈍乃我生平僅見,我這造化爐的功效,他僅發掘了九牛一毛,尚且沾沾自喜。哈哈……”無支祁一通長笑,每想到此節,心中便暢快無比。

悟空神色凝重,道:“你笑,我也不阻你,不過這秘密若被人知道,可不是件好事。”

通風頷首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過卻也無幾人知此秘密。”

悟空忽地問道:“你那神通廣大的師父,他可知道?”

通風道:“我師自然知曉,不過,他於我憐愛之情甚重,與我情同父子,自然不會害我。況且,他無論修為境界皆為世間絕品人物,根本不屑使這手段。”

悟空又問無支祁:“那大聖國師王菩薩可知道此秘密。”

無支祁面色現出陰沉之意,道:“他雖不知確切手段,卻實在我有汲取造化之功,這事……卻有些恍惚。”

通風道:“既然如此,那便斬草除了根,以絕後患。”

悟空對通風道:“幸虧你心思細致,否則此事若傳出去,真成你我兄弟心腹大患了。”

無支祁道:“既如此,明日便動身,去將那大聖國師王菩薩擒下!”

悟空、通風皆道:“好,就如此說定!”

無支祁道:“回想當年,造化爐甫現於天地之間時,內中滿滿盈盈,至真至純造化外溢,引來無數仙魔大戰,我等彼時與世無爭,只在旁觀戰。這造化爐易手不少於百次,終為一個籍籍無名、卻陰險狠辣的道人得去,此後便一去無蹤、再沒現身了。”

悟空問道:“這造化爐卻也奇特,能收造化於無形中,叫人尋也尋不見。”

通風道:“這便是造化爐靈異之處,後來有人依照這造化爐樣式,造了許多贗品,均不及其萬一。”

無支祁接道:“不錯,但這造化爐僅能汲取一定範圍內的造化,太遠卻是不行。”

悟空笑道:“幸虧如此,否則豈不太逆天了。”他說完這句話,忽然道:“難道,有人知道我等會在此大戰?”

通風也意識到此節:“定然如此,這造化爐必定早早在旁等候,要不哪有這樣巧的事?”

三人一齊沉默,這造化爐的主人頗有心計,教花果山與天庭鷸蚌相爭,自己學那漁翁得利。

悟空此時突發奇想,而後自己也被這古怪的想法激出一絲寒意,道:“這造化爐,會不會便在天庭?”

在悟空心中,清清楚楚知道花果山此刻的處境。

如果把這天地比作江湖,花果山便是一個嶄露頭角的新生幫派,其中有幾個敢打敢拼的亡命之徒,實力不俗卻未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境界。在那些根深葉茂的巨梟大佬眼中,或許還算不上一盤菜。

經歷過幾場大戰,從眾人態度言辭中,悟空已然隱隱覺得,天庭之囂張跋扈,實則有著莫大的隱患。而入世多年,未見神秘的西方世界有過絲毫動靜。悟空深信前世的一句話:咬人的狗兒不露齒。越是這樣高深莫測又貌似人畜無害的角色,越值得提防。因為當你看見他獠牙的時候,沒準早已挨了致命的一口。

金翅大鵬來自西方,這點毋庸置疑,西遊記中說他是如來的舅舅,這關系說近就近,說遠就遠。

別說二郎神是玉帝的外甥尚且對這個舅舅心存怨恨,如果不是玉帝位高權重恐怕早被二郎神一斧子劈了;就說哪吒與李靖這對父子,那可是如假包換的親生骨肉尚且有過欲彼此殺之而後快的恩怨情仇,所以說這神仙與凡人沒甚區別,所謂是親三分向並不完全適用。

憑借著金翅大鵬的地位,他對西天應是了如指掌了,就算不知道西天的發展構想與終極目的,但至少組織結構與權力分配應該再熟稔不過。只是悟空多次試探,金翅大鵬仍諱莫如深,只說自己終日閑遊,對這些俗務從不放在心上。悟空也不在意,像金翅大鵬這樣根正苗紅、本事又大的妖類,能投花果山已經是極為難得,或許他只將悟空當作一支潛力股來看待,在悟空真正割據一方之前,只怕他不會掏心挖肺。

在西天佛界未有動作之前,悟空只能當作不存在,連試探都不敢做。他知道,那個慈眉善目的如來實在是個狠人,第一次見面便二話不說將悟空壓了五百年。

既然對上了天庭,又斷了招安的路,接下來的要務便是等待天庭的第二次出招,至於反攻,那根本是飛蛾撲火。

一個王靈官都能與悟空打個不相上下,誰知道天庭中藏著多少不愛賣力的高手。西遊記中的大鬧天宮說白了就是無知者無畏,十有八九有無數人要看天庭笑話,才使得齊天大聖看似驍勇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