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道可道 第一零零章 老君界(第2/2頁)

悟空問道:“此地除了那三個道人來過,可還見過其他異常人物?”

孟軻道:“沒有,食不果腹,便同鎮中人都稍有來往,莫說其他州府了。”

悟空問道:“還有其他州府?距此多遠?”

孟軻道:“也是聽人說的,據說遠在百裏之外。這欺心國方圓也有千裏,要我教化千裏之內百姓,怕是此生無望了。”

悟空笑道:“不急不急。”

孟軻忽道:“你說異常人物,我倒想起,有一猢猻,被眾人打得斷了氣,屍身卻無影無蹤,這也算一樁怪事了。”

悟空笑道:“你適才說此界是教化之地,絕無殺戮出現,為何這猢猻又被打死?”

孟軻道:“絕無殺戮,乃是指人,那猢猻雖能言能行,通了人性,卻總歸是只畜生,豈能一概而論。”

悟空聽了心中頗不舒服,卻也不與孟軻爭辯,又問道:“若有殺戮,便當如何?”

孟軻一怔,道:“相傳若有人一旦對同類動了殺心,便有‘禁殺’之聲在耳邊響起,他若仍舊不改,便立遭重懲。我從未動過殺意,也不知是真是假。”

悟空點了點頭,他回想起通風曾和他說過,陣法之道中,有一種名曰禁制,乃是淩駕於陣法之上的約束之術。聽孟軻說,這‘禁殺’便似是一道統管此界的禁制。這類禁制應該不止一個,那五谷難生恐怕也是禁制之一。

孟軻問悟空道:“你因何入此界?”

悟空道:“我也不知,只稀裏糊塗便進來了。”

孟軻嘆了一口氣道:“此地度日如年,我已不知自己進來多久了。”

悟空道:“來的日久,可曾聽過有人出去過?”

孟軻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旁人如何出去我不知,我自己卻知道該如何出去。”

悟空道:“可是將這欺心國教化成仁義之國?”

孟軻道:“正是!”他喝了一口茶,接著道,“我初來時躊躇滿志,以為天下事在人為,而現在,嘿嘿,卻已再無昔年胸懷。”

悟空笑道:“此事不難。”

孟軻又驚又喜:“莫非上仙……”

悟空道:“你且放寬心,待我睡上一覺再與你詳談。”

孟軻疑道:“此界沒有白日黑夜,根本無需入睡、亦不知疲倦的。”

悟空哈哈一笑,道:“任他無乾坤,我胸中存日月。”說罷毫不客氣,入了內室便倒在了床上。

孟軻尚自坐在這咀嚼這句“任他無乾坤,我胸中存日月。”時而面露喜色,時而凝神深思,時而滿面愁容……

悟空哪裏是去睡覺,自然是體內法力消耗過多,想要尋個地方打坐,尋找那收攏造化之術。他打開虎力大仙與他的金絲小囊。將這帛書展開,這帛書上密密麻麻寫的蠅頭小篆,幸虧悟空目力極強,否則難以辨清。

帛書頂上寫著三個稍大的字——《玄珠錄》,是一卷少有人知的道學經文。“十方諸法,並可言得。所言諸法,並是虛妄;其不言之法,亦對此妄……”悟空依照上面文字默念起來,雖不甚明其意,卻也覺得自己丹田處淡紫色造化光團微微旋轉起來。他心中甚喜,看來虎力大仙果然沒騙自己,既然有了生造化之術,自己便可自由施展神通,沒有了後顧之憂。

不過造化雖生,卻極為緩慢,悟空念了半個時辰,法力只回復了一絲,心下煩躁,便將這帛書扔在一邊。

他心思一動,既然讀經能生造化,何不讀那《道德經》試試。於是他盤膝而坐,屏息凝神,心中默念起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一念不要緊,便覺這造化光團如陀螺般飛轉,造化增長之速竟遠勝過在花果山水簾洞中。悟空忽地明白,此界乃是老君之界,讀他的《道德經》在此事半功倍,那自然暗合了造此界之大道。

如此增長修為的絕佳機會怎可錯過,悟空再不想其他,只在此潛心修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