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9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原承天見此人果然對翠羽靈雀動念,心中雖是著急,卻是鞭長莫及,好在他知道翠羽靈雀極具靈性,不至於輕易被擒,可心中自是關心之極。

翠羽靈雀早在紅羅帕展開之際,已急急振翅,身子忽然加速,已逃出紅羅帕的籠罩範圍。這靈雀的靈性十足,早在紅羅帕展動之前,就已覺察到危險,是也才以及時避開此帕。

那鬼修先是一怔,緊接著又是一喜,手中急急捏了個法訣,那紅羅帕再次朝翠羽靈雀卷去,而紅羅帕卷動之時,有股青氣沖出,將翠羽靈雀團團罩住。

翠羽靈雀不慌不忙,張口一吸,那青氣竟被其吸進肚裏,這紅羅帕失了青氣,竟是靈氣大失,焉焉的飛了回去,鬼修見靈雀如此威能,不免大搔頭皮,以示不解。

一人一雀鬥得正緊,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清脆之極的笛聲來,此笛聲像是從極遠處傳來,卻偏偏清晰的如在耳邊,而聞笛聲入耳,又覺得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就連體內真玄也有聞音而動之感。

翠羽靈雀聽到笛聲,口中卻發出一陣哀鳴來,像是離家多日的孩童聽到家人的召喚那般有三分的悲不自抑,三分的歡喜,且又帶著三分埋怨。

而鬼修和原承天聽到笛聲,卻是同時一驚,原承天自是知道,此笛所奏之音名叫禦鳳妙音,能禦世間一切鳥獸,但此笛聲卻是昊天界所有,原承天曾在昊天界一次極偶然的場合下,聽到一名女修奏過此曲。

那名鬼修聞此曲而驚,莫非也是同樣的緣故?但一名鬼修怎能升至昊天界之中?最大的可能是此鬼修聽出笛聲中對百鳥所蘊的誘惑之音,故而動容,但就算是如此,也顯出這鬼修的不簡單來。

而趁著翠羽靈雀與鬼修糾纏之機,原承天總算趕了上來,此時離的近了,總算能瞧清鬼修的相貌。

此人身穿一件材料奇異的雪白絲袍,絲袍上繡有九種物事,或法劍法器,或靈獸骨獸,或符文符訣,顯得古怪無比。

此鬼修的相貌倒也清奇,舉止也不怎麽令人討厭,只是卻有股高傲狷介之氣,讓人難以俯視。

他見原承天逼近,臉上卻並無敵視之意,而是撫掌笑道:“兄台以五級真修之體,卻入冥界陰沌之身,此番際遇,可驚可嘆。只是這只靈雀,莫非是兄台所有?”

原承天道:“在下禦雀之術平平,倒讓先生取笑了。”

白衣鬼修連連搖頭道:“你能以五級真修的修為,收得翠羽靈雀這樣的靈雀,那豈是輕易能辦得到的?只是靈雀身份高貴,來歷不凡,故而難以甘心被兄台降服罷了。”

只此廖廖數語,就讓原承天對此人大地警惕之心,此人的玄承實不在自己之下,他若是能瞧出靈雀的來歷,那麽聽出剛才那笛聲是禦鳳妙音也就不足為奇,而若是能聽出禦鳳妙音,便是與昊天界有緣。

而一名鬼修卻與昊天界有緣,又怎能不讓人驚奇不已?

二人並肩而行,邊飛邊談,只是彼此間卻相隔了數裏之遙,而二人的大半心思,都是在前方急掠而行的翠羽靈雀上。看來二人對這只靈雀都有勢在必得之心。

不過前方的翠羽靈雀,其速卻比剛才快得多了,就連原承天也沒見過靈雀有這般的速度,莫非靈雀忽然加速和那聲笛音有關?

那名鬼修並無遁器,只是負手禦風,身體就急速而遁,不過原承天的神識卻明察秋毫,很快就注意到,在白衣鬼修飛遁之時,他白袍上所繪的一只長翼骨鳥如同活了般在袍上飛舞不定。看來這長翼骨鳥竟和鬼修的遁術有關了。

原承天暗暗點頭,同時心中不禁生出艷羨之意,此鬼修的這身法袍非同小可,其上繪就的諸種事物,都有強大威能,此袍名叫多寶玄衣,便是對玄修級修士而言,亦屬極其難得之物。此人竟擁有此寶,可見他先前所說的自降修為之言並非虛妄了。

甫入冥界就被陰沌吞進腹中,可謂一悲,而在陰沌腹中居然遇到一名修為莫測高深的鬼修,可謂一苦,原承天此刻心中,自是百味雜陳。

卻見長翼骨鳥雙翼急振,白袍鬼修的遁速自是大增,與翠羽靈雀的距離又近了許多。

原承天怎能讓白衣鬼修搶先接觸到靈雀,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喚出白鬥,白鬥現身之後,轉目四顧,神情甚是迷茫,顯然這陰沌腹內的氣息讓它很是不適。

不過白鬥很快就向原承天微微一點頭,以示它能適應此境,卻見白鬥身上閃出道道金光來,將身子護住,四周的陰氣立時被金光驅散。

雖是如此,原承天仍覺不放心,他再次念出風字真言,立身周百裏的陰氣一驅而散,這才跨坐在白鬥身上,追趕前方的一鬼一雀。

這只陰沌體內空間不過萬裏之廣,而此時二人一雀的飛行距離,已近兩三千裏了,但陰沌內的空間法則實在奇異,無論飛了多遠,四周的淡金色雲霧總是若即若離,讓人覺得似乎仍是留在原地一般。這種感覺著實讓人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