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6章 各呈心智鬥機杼

卻聽令無參道:“原道友,你此番禍事闖得不小,若是一味逃避,怕不是了局,不過以在下想來,此中必有誤會,道友何不現身一見,以澄清其事?”

原承天細辯其神情,發現他臉上的微笑,一刻也不曾消失,並不僅僅是面對金塔時才會現此神情,而其說話之際,竟動用真玄,以使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若是他瞧出金塔,又何必如此?

原承天此刻已是恍然,令無參應是並沒有瞧見金塔,而只是猜出自己會在這附近罷了。

那令無參來的如此之快,顯然也不是循蹤而來,分明是早就算出自己會在此處了。

這世間能測出未來事項的神奇異術,最強的自是天課神算了,天課神算無所不知,無事不測,實為天下最厲害的異術,可這項異術只能由凡人習得,令無參既為禪修,自不可能修行這項異術。

除了天課神算之外,其實世間亦有幾項法術可以預測未來,比如小天卦,指間斷,筮蔔術等等,這三種術數各有短長,但皆是玄奧之極,非等閑修士可以習得,不過這些異術雖是極難修行,可其威能卻是遠不能與天課神算相比,在測算時間方位之時,也只能得大其概,難以準確定位了。

是以原承天可以斷言,令無參應是得了這些異術之助,算出了自己將會逃到這裏來,可是具體的方位,他卻是計算不出,否則他又何必開口相誘,只需約齊人眾,就可將自己擒住了。

他既明此理,便抱臂冷笑,且看令無參如何表演。

那邊玄焰與獵風已將方清執扶進金塔的靜室之中,替她接續斷臂了。

此時令無參又道:“道友既是不肯現身,在下就算想助道友脫困,亦是無能為力,說不得,只好動用些手段,逼道友出面了。”

他口中說著話,手中不停掐訣,手掌一開一放,一道青光射進空中,卻是凝住不動,也不知弄何玄虛。

等這處青光祭畢,令無參身形一動,青光縱地法展開,刹那間已去了數裏,手中同樣又祭出一道青光來,向那空中祭去。

原承天此時已瞧得明白,這令無參分明是在設置一種陣法了,只是這種陣法並沒使用陣旗,而是以禪修的禪言為基,其中玄奧,便是原承天也難以參透。

原承天心中沉吟不決,若容那令無參從容將陣法布置完畢,自己豈非要被困在此地?而自己又實在不識這種陣法,想來破解起來也是困難重重,那令無參以陣法為基,鬥起法來也會大占便宜了。

是以若想占得先機,就需得立時沖將出去不可,但那卻會暴露自己的身形,重陷逃亡之境。

不過令原承天感到疑惑的是,瞧令無參的舉動,這陣法的範圍只怕約在千裏之廣,這世間任何一種陣法,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能,若是這般想來,所謂令無參布置陣法之舉,就不過是虛張聲勢了。

令無參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確實布有陣法,一時之間,原承天也難以決斷,他對禪修之道,實是知之甚少,禪修之中,是否有如此威能的陣法,以他的玄承,也是難以說的清楚。

看來需得想個法子,試探一下令無參布置的所謂陣法,究竟有何玄奧了,而這個法子,卻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方位所在。

這對別人來說,或是困難之極,對原承天而言,倒有一個現成的手段,那就是動用靈偶了。

原承天的靈偶指揮如意,施收之際又極是方便,實是面對這種局面下的最佳手段,而原承天也存心想試一試令無參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程度。

因為他早就隱隱覺得,這令無參實是自己平生所遇的勁敵,其人無論是才智還是修為,都堪為對手,更恐怖的是,此人年紀極輕,以他此刻所取得的成就而論,原承天在如此年齡時,已是略遜一籌了,此人唯一的缺憾是或許是歷練不足,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當下一掐法訣,就將靈偶無聲無息的放了出去,這靈偶就算被困陣中,自己在陣外禦控,總有方法脫困,而在原承天算來,令無參最大的可能是虛張聲勢,逼迫自己現身罷了,是以放出靈偶,其風險完全可以承受。

靈偶出塔之時,何無聲息,原承天早將其身上靈息壓至極低,令無參若想從靈偶身上追本溯源,判斷出原承天的方位,則是萬萬不能了。

是以在離了金塔數十裏外,靈偶方才現身,就在靈偶身上壓靈大放之時,那凝在空中的青光忽然灑下絲絲縷縷的光芒來,原承天存心要試一試這青光的玄奧,是以並沒讓靈偶閃避,而是放出靈蛇鎧甲來護住其身,靜待那青光拂體。

空中絲絲縷縷的青光瞬間就灑放全身,便在這時,遠處傳來令無參的長笑聲:“道友終肯現身一見了嗎?”

原承天暗暗點頭,原來那凝在空中的青光,不過是一種警示法術罷了,不過這種警示法術,實也算得上是一種陣法了,只是這陣法重在示警,而非困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