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8章 伏下彎弓射惡虎

散介生支起窗格來,眾人向外瞧去,只見有十余人持刀佩劍,正亂哄哄的朝小院湧來,為首那人,正是那名侏儒羽修。

散介生瞧見此人,也吃了一驚,道:“此人是為天一宗的羽修之士,原道友,林道友,你等怎會得罪了他?”

原承天道:“此人欲納在下的一名舊相識為姬妾,就此相爭,剛才打發了他去了,此刻他邀齊人眾,必是要來復仇了。”他對此人的背景倒也不懼,只是此院中有承仙會執事維持,想要將此人誅殺了卻是不易。

散介生道:“這人雖是無賴,向來受天一宗高士輕瞧,可畢竟也是羽修之士,昔年又曾為天一宗立下大功,天一宗的護短之心總是有的。不過他若膽敢踏進這座小院,那可有得瞧了。”言罷嘿嘿冷笑。

林黑虎見原承天不甚明白,就低聲道:“散道友所住的小院是為伽蘭禁地,若無主人邀請,絕不可擅入,否則格殺勿論,這可是承仙會立下的規矩,只是千余年來,倒也無人破過此戒。”

原承天自是明白,品鑒師在伽蘭城地位超然,是眾仙商巴結的對像,誰敢真的觸犯?所以這條戒律幾乎也就是形同虛設了。

散介生道:“這侏儒既是羽修之士,自也該聽過這條戒律,就怕他不肯踏進院中,那我也是無可奈何了。”

散介生的童子亦在瞧著侏儒,他的目光本來灰蒙蒙的,此刻他目中的灰霾盡去,露出一絲比針尖還銳利的光芒來,原承天暗暗稱奇,剛才沒得倒是小瞧了這位童子,此人在禁制之下,目光如此銳利,連自己也是仗不到的,看來他必是身負奇學了。

原承天輕聲道:“獵風,你可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獵風微微點了點頭,亦壓低聲音道:“獵風明白。”

原承天雖是不懼攬禍在身,可若能將此人除去,卻又讓天一宗發作不得,豈不是更妙?

散介生原本就是將死之人,又仗著承仙會立下的戒律,若是真的將這侏儒殺了,天一宗也是奈何他不得,是以如今最難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將此人騙進院了。

散介生提起童子的耳朵,在童子耳朵低語了幾句,那童子連連點頭,那目中的針芒也似越發刺人了,散介生囑咐畢,童子就伏在窗前,將一把一尺長的短劍持在手中,卻見他弓腰之狀,卻如伏虎,更像是搭在勁弩上的一枝箭,張弓待發。

原承天越瞧越奇,他唯一知道的是,這童子所修奇學,定是凡界異術,而非仙修之道,否則在這伽蘭禁制之中,就不可能有所顯現。

他目前了解到的凡界異術,大多都是禦物之道,竹蜻蜒主人與令無參皆是如此,而童子所習之術,想必是另辟蹊徑,別開生面之術。

說話之際,那群人已湧到小院門口,侏儒原本是氣勢洶洶不可一世,忽的瞧見了院中所立的竹牌,慌忙止住了腳步,連聲道:“停下,停下。”

一眾凡間武士都不知道伽蘭城的典故,更不知品鑒師所居之處有“妄入者斬”的天條,一時不明所以,可也都乖乖的停了下來。

屋中人見侏儒的腳步離院門只有數尺之遙,都暗嘆可惜,此人若再見機的遲一些,散介生就有足夠的理由將其斬殺了。

侏儒神情一肅,抱拳道:“散道友,你可是在屋中嗎?在下天一宗散人靈璣子有禮了。”

散介生怎肯開口,只是在屋中抱臂冷笑而已。

侏儒臉色微變,冷冷的道:“散介生,我敬你是伽蘭城品鑒師,對你也算敬重,你明明身在屋中卻不肯答話,這是何道理?本座好歹也是羽修之士,諒你一個小小的初級玄修,也敢在我面前擺起臭架子來。”

正說著話,剛才兩名承仙會的執事已聞聲前來,見到侏儒,不由皺起眉頭來,只是侏儒羽修的境界過於嚇人,二人雖是承仙會執事,也是不敢得罪的。

還是那年輕執事年輕氣盛,道:“前輩,此處為品鑒師所在,閑雜人等不可執擾,前輩還是往別處去吧。”

侏儒將臉色一沉,喝道:“大膽的狗奴才,你等承仙會也不過是我天一宗養的看門狗罷了,你真個以為這伽蘭城就是你們的地盤,若饒惱了我,這就稟明宗門,扯毀了伽蘭之約,看你們還能猖狂不成?”

年輕執事忍氣不得,也怒道:“前輩,你若有本事毀了伽蘭之約,我等自然會乖乖走人,可惜現在伽蘭之約猶在,而晚輩職責所在,也絕不能讓你擾了散大師的清靜,你若再不肯走,就莫怪我不講情面了。”

見承仙會的兩名執事出頭,屋中皆是大嘆時運不濟,那侏儒雖是羽修之士,境界驚人,可修行之道,不進反退,此人既知長生無望,定是懶於修行心境,又兼好色逞欲,這心境只怕早就墮落不堪,比起常人來反而更不易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