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3章 圖窮匕自現

與堂上諸修不同,灰衣人一直不曾離開座位,對諸修爭相取寶獻媚令無參之舉,也一直是冷笑而已。

或許他深知自己與令無參結怨已深,那件真龍之血,就算自己手中有通天之寶,令無參怕也是絕不會與他交換了。

原承天見灰衣人這般神情,心中略覺放松了一些,只要這灰衣人能敵得過令無參的異術,令無參的手段最多也只剩下一二成罷了。

而再去瞧場上另一名關鍵人物,承仙會的那名中年禪修,卻見此人神情大為緊張,眼中瞧著三塊法牌在諸修手中轉來轉去,一刻也不敢放松。

看來原承天的警告大有用處,法牌在諸修手中流轉之時,這位中年禪修就打點起十二分精神來,以防這三塊法牌轉到一人之手。若是三塊法牌全集中到一人之手,那情形可就難以預料了。

原承天見中年修士這般神情,心中更是放松,可他的目光瞧到那三塊法牌時,那心中立時便是一緊。

原來那三塊法牌上光芒漸黯,靈氣已微,分明是法力耗盡之兆。

原承天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心中叠聲叫道:“令無參,你果然厲害。”

原來令無參讓諸修出示壓箱之寶,不僅僅是為了引出諸修的寶物來,亦是為了消耗法牌上的法力。

要知道一塊法牌上的法力固是有限,而從物藏中取寶也是消耗不多,若是換了平時,三塊法牌足夠使用了。

可堂上諸修皆是羽修之士,其中大半修士,都是將法寶藏在自我修成的小界域之中,而從界域中取寶,消耗法力可就甚多了。

令無參既讓諸修取寶來鑒,以定奪真龍之血的歸屬,諸修所取之物,自然是上佳之寶,而這些寶物,必定是珍而藏之極妥當處,而天下最妥當之處,豈非就是修士自我開劈的小界域?

那中年禪修也發現三塊法牌上法力漸微,他低聲對兩名同伴道:“此法牌不可再用了。”

只是此刻場面混亂,一時間也瞧不清法牌在誰的手中。

中年禪修好不容易看清一塊法牌的所在,劈手便將一名修士手中的法牌搶了來,那名修士取寶正取到一半,怎肯幹休,便又奮力去搶法牌,中年禪修持著法牌在手,本來動用法術擺脫糾纏只是輕而易舉之事,可又擔心法術會傷了此人,於是也只好用力將法牌捏住,不肯放松。

二人正在爭奪之際,忽聽一名修士叫道:“糟糕,這法牌上的法力竟是消耗盡了。我的寶物取不出來,如之奈何?”

另一名修士也道:“倒黴,我這塊法牌也像是運用不靈。”

原承天向令無參處急急一瞥,就見他嘴角中已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來,他心知不妙,對獵風急急的低聲道:“奪牌。”

獵風的目光一直盯著中年禪修手中的那塊法牌,身子更是嚴陣以待多時,原承天語音未落,她便竄了出去。

中年禪修與那名修士正在爭奪法牌之際,忽的雙雙覺得手中一空,那法牌已離手而去,二人皆是“呀”的叫一聲,目光隨著法牌瞧去,卻見已到了獵風手中。

就在這時,令無參哈哈大笑道:“原承天,你此刻方才知機,就不怕遲了嗎?”

獵風一手捏定法牌,另一只手則取出一塊錦帕,迎風只是一晃,寧羽修所贈的水火雙鋒終於第一次顯現出來。

這水火雙鋒是為兩把尺長的彎刀,一青一紅,青的那柄寒氣迫人,此刀一出,堂上眾修就覺得如墜冰窖之中,這還是因為此處設有禁制的緣故,若無禁制,此刀一出,這大堂之上,說不定就會飄雪覆冰了。

而那柄紅色彎刀就如一團火焰也似,隨手舞動之下,四周諸修就覺得熱浪襲人,比那柴炭之火,豈止烈了十倍。若是被此刀劈中,就算不被燒成飛灰,也絕計討不得好去。

雙刀之上,皆升騰起白色霧氣來,只是那青紅所騰之氣是為寒氣,紅刀所散之氣則為焰氣了。而雙刀在手之後,錦帕上的雙刀圖樣就消失不見了。仙家妙用,便是如斯。

其實這種陰陽水火法器,在諸大羽修眼中,著實算不得什麽厲害法寶,羽修鬥法,又怎能用得著這種五金之器?可在伽蘭禁制之中,諸修皆是肉身凡胎,這兩把刀的威能卻是不能小視了。

也不需原承天吩咐,獵風將兩把刀握在一處,身子一縱,就向令無參撲了過去。

步遙行正好橫在令無參面前,就獵風竟敢對令無參動手,心中大怒,道:“侍子敢爾。”

手中掐起訣來,便向獵風一指,只可惜情急之下,卻忘了在禁制之中,一身修為又如何能夠施展。獵風理也不理,就從她身邊掠過,掌中彎刀如明月,直取令無參的頸上人頭。

令無參格格直笑,取出那把折扇來,在胸前輕拍,一只紙人從扇間飛去,迎風一晃,就長成一個丈高的巨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