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6章 妙設機關亦難求

原承天眉毛微挑,身子卻是八風不動,只是簡簡單單說了個字:“哦。”

蘇三哈哈大笑道:“老夫若是自恃能與原兄一戰,天闕之前,又怎會裹足不前,更何況與原兄鬥法,實是世間最兇險之事。老夫平時最不喜爭鬥,縱是當年為這天闕之事奔走,也是盡量不動幹戈,原兄且看此物。”說到這裏,伸手向空中一指,一物懸在空中。

此物是為一頂珠冠,冠上鑲滿了明珠玉石,瞧來璀璨奪目,而一股股清純靈氣則是撲面而來,可見絕非尋常法寶了。

原承天道:“此物為何?”

蘇三道:“此為真言避神冠,原是魔界法寶,老夫費盡無窮心機,方才得到此寶。至於此寶的威能,原兄想來一猜便知,所謂世間之物皆是相生相克,就算那三大神冠亦難逃過這天地法則去。正如原兄所料,此物就是克制三大神光之寶了。”

原承天聳然動容,世間之物,相生相克,的確是顛撲不破的天地至理,但想來以三大神光之能,能克此者必是極奇珍稀之物,這頂寶光瞧來倒也珍稀,可說其能抵禦三大神光,原承天心中仍是有八分不信。

只是他不肯輕示狐疑,因此只是沉吟不語。

蘇三道:“此冠之中,封了一字真界真言,是為一個一個‘避’字,以原兄玄承,這無界真言的威能,也不必老夫多說了,那無界真言是為天地第一玄機,其威能之強雖因人而異,但據說那天地奧妙,盡在其中。”

原承天擅用無界真言的秘密,其實已是知者甚多,原承天也不隱瞞,道:“這無界真言,在下倒算是略知一二。”

蘇三道:“這個‘避’字訣,或可避開一切無妄之災,就算是無界真言之中,能勝過此字者也不算多了,無論那神光多強,有摧毀萬物之能,頭頂這個‘避’字,定可暫避其能了。”

原承天輕輕搖了搖頭道:“無界真言,因人而異,這避字訣若有羽修之士用來,或可暫避開三大神光之照,但在下的侍將,只是真修之為,又怎能將這個避字完全發揮出來,縱是避得一時半刻,最終仍是難逃一死,蘇道友之議,請就此作罷。”

蘇三怎肯甘心,卻也不動慍色,仍是從容言道:“原兄有所不知,老夫攜此冠來,原是用來避那青毫神光,只是既遇到這金鋥神光,那是怎樣也不能錯過了。而若能得金鋥神光一照,這一趟天闕也算來的值的,而老夫的修為,其實也與道友的侍將相差無幾,若無把握,怎肯來此冒險。因此這真言避神光之中,其實還另藏玄機。”

原承天其實已不想得聞,無論這真言避神冠有何異樣布置,可三大神光著實非同小可,金鋥神光又與鬼修勢同水火,怎樣也難有十足把握,原承天又怎肯為一己之私讓獵風冒險?

他正想嚴詞拒絕,便將手一擺,不想獵風的聲音卻遠遠的從夾道中傳來:“主人,你可記得那門上棋局嗎?”

此言一出,原承天身子便是微微一凝,那門上棋局被自己一子拍下,就形成一個轉換了,而其中棋理說的明白,這世間之事,不可執著拘泥,若能因利趁便,轉換立場,往往就是別開生面之局。

而這棋局被自己遇見,顯非偶然,而分明是天意垂兆。細細思來,自己於罪己殿中發現那處夾道,其意也與罪已殿屏風上的棋局暗合,那局棋之中,黑子左沖右突,仍是被圍於白子的茫茫大海之中,正如自己惑於罪已殿中的情景一般。

幸好發現這處夾道,這才轉來這金鋥別殿之中,再獲機緣。

而朱雀之語言猶在耳,朱雀既點明他關心獵風,可也指明若錯失這金鋥神光,不免是終身之憾。

想到這裏,心中不免去了執著之意,緩緩言道:“蘇道友,這真言避神冠中,究竟還有怎樣的布置。”

蘇三道:“此冠之中,暗設一個小小陣法,而此陣法設置的甚是巧妙,若那‘避’字訣被引發時,這陣法就可同時激發,將戴此冠者傳送到百丈去。”

他瞧了瞧面前的蓮座,又瞧了瞧金鋥別殿的大門。

原承天心中明白,這蓮座離那大門,不過五六十丈罷了,這說明那金鋥神冠一旦現身,戴此冠者就可安然被傳出大門去。百丈之距,完全可以躲過金鋥神冠照耀了。

只是他雖知蘇三不會在此事做偽,還是忍不住屈指一彈,將那寶冠取在手中,以觀玄之法細細察看起來。

就見那冠中果然有道真言之符,符上真言,就是一個“避”字。按理說,制符一道最是高深,這符上的文字雖是簡單,其中卻是無數符文暗藏,而那些慝而不見的符文,才是無界之言的真義。

不過原承天對無界真言一道,下的功夫最足,而於制符一事,他若說是世間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因此這暗藏的符文,又哪裏能逃過他的觀玄之法,也就是一瞥之下,就將此字真言的奧義盡數掌握,從此他所用的無界真言,便又多了一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