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7章 此境只談風與月(第2/2頁)

歐陽修士苦笑道:“於你來說是極易,於老夫來說卻是極難了,若論這天工妙手,誰能及得你余兄?幻域器修第一大才,老夫可是萬萬比不上了。”

原承天聽到這裏,也是苦笑搖頭,這些仙修之士,竟不去修那無上妙法,而倒去鉆營這些奇技淫巧了。天下向道之人若是聞聽此事,也不知何感想。起碼這“光陰虛渡”四字,再也跑不掉了。

原承天正在胡思亂想,不知那白衣女子早就轉過臉來,偷偷的瞧著他,見他眉頭緊皺,撲嗤笑道:“道友可是覺得,這些仙修大士,盡是不務正業了?”

原承天慌忙道:“仙子,在下怎敢這般想。”

他知道自己與這女子的對話,無一字不會落入那樓閣中的仙修大士之耳,是以每說一字,都是膽戰心驚。好在先前早將自己的一應得意法寶盡數藏入域字真言之中,再不怕被人所窺,否則又擔了一樁心事了。

白衣女子見原承天驚恐,反倒覺得有趣,格格笑道:“你便是這樣想也是應該,這些大修,做出這些風花雨月的勾當來,真個兒是沒羞才是。”

原承天差點魂飛天外,這女子忒也膽大,怎敢在仙修大士面前如此無禮。

他正不知該如何應對,就聽那白衣女子幽幽一嘆,道:“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那飛升殿毀去多年,幻域數百大士,只能望天興嘆,縱你如何修為,也飛升不得,又怎能不心灰意懶,也就只好自己個兒尋個樂趣,打發這漫漫時光罷了。”

原承天不由自主的道:“原來如此。”

忽聽那余姓修士道:“玉莞此言,當為我的知音。呂兄,今日你定要將這玉莞賜了我,我也不需多少時日,只要一年罷了,也好讓她聽我日日痛訴衷腸。”

此刻原承天已隨著玉莞,來至一座偏殿,就見此殿布設精致,處處雕畫極工,那皇庭內苑,與這偏殿一比,可就如鄉村土屋一般了。

殿首設一玉案,案右坐著一名白衣女子,生得甚是清雅,正在那裏配酒調茶,一名白衣中年男子便以這女子的玉腿為枕,斜斜的倚在那裏。

那右首的主客座上,是一名黃衫修士,目光正向玉莞掃來,一瞬也是不肯移開的,或許就是那位余姓修士的。

在余姓修士的對面,則是一名黑衣老者,卻瞧著那堂上的八名舞姬,神情如癡如醉。

這堂上的八名舞姬,正在那裏翩翩起舞,又有四名樂師,就在堂下調拔絲弦。這四名樂師,亦是美貌少女,與那八名舞姬一般,都是靈修之士。

原承天怎敢正視,只管低著頭來到堂前,伏地跪下,道:“天一宗雙特奉原承天,拜見本宗前輩。及兩位大德高士。”

他雖知道余姓,歐陽修士,都是仙修大士,可入得堂來,無從感受到一絲靈壓,故而也就無從探知這兩位大修的修為境界了,既不知境界,這輩份就不好論及,只好用“高德大士”四字,再也不會錯的。

那白衣大修點了點頭道:“原來你竟是本宗雙特奉,瞧你修為也不甚高,卻能得到這般地位,可見才智不俗了。我的事交到你手上,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差錯。”

原承天道:“前輩若有差遣,晚輩自當竭心盡力。”

白衣大修笑道:“且不必說起,你既是來了,就在這裏坐了,今日之會,也是你的機緣。”

說罷轉向黃衫修士笑道:“那玉莞可稱得上是如花解語,我本是舍不得的,可是余姓既然開了口,又怎能拒絕。”

余姓修士喜道:“呂兄大恩,絕不敢忘。”

不想白衣大修哈哈笑道:“余兄,你莫要著急,我雖是想應承了你,可有個人只怕是不肯的。”

余姓修士奇道:“難不成那玉莞不肯?”就對玉莞做出百般憂郁的神情來。玉莞只顧著掩著口吃吃的笑,也不說話。

白衣大修笑道:“其實是我早將玉莞暫許給了另一人罷了,此人要辦一件大事,非玉莞不可。”

余姓失望之極,嘆道:“不想我竟是落後一步了,”又甚是好奇,道:“卻不知玉莞有何奇技,竟獲其他道友青睞?”

白衣修士微微一笑道:“那人應該此刻已在山下。我今日邀你等前來,亦是為了此人之事。”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巨大的黑影自堂中忽的出現,直直的砸將下來,唬得八名舞姬花容失容,紛紛閃避不叠。

好在那黑影就在舞姬的頭頂停住了,原承天凝目瞧去,卻是一驚,原來這個巨大的黑影,竟是一塊飛升殿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