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8章 依稀故人來

這青衣修士便是神秀宮宮主陳玉瑾了,此人從相貌來看,約有五旬上下,生得相貌清臒,倒也有幾分仙風道骨,只是此人目光甚是兇惡,似有三分邪氣,三分魔氣。

在宗主的積威之下,大長老心中驚怕,無形中就退了半步,啞著聲音道:“宗主,屬下只是想問,你究竟把玉理怎樣了?就算是將他殺了,也該留個屍首才對。”

陳玉瑾冷笑道:“本座行事,倒需要向你交待不成?本座只問你,你等深夜聚在此處,究竟何為?”

原承天此刻再細辯這陳玉瑾的聲音,發現又陌生了起來,這一個人竟能說出兩種聲音來,豈不是奇事一樁?原承天便將禪識在此人身上一掃,卻也沒發現有何異狀。

而細細想來,那先前的聲音也只有兩分熟悉,倒有七八分不像,心中雖然想到一人,卻著實不敢斷定。

此刻冷淩洛挺身而出,揖手為禮,道:“本座羅華大陸三絕宗冷淩洛,正好路過此地,前來拜山。貴宗的宗門事務,本座也懶得理會,只是道友既見了本座,卻這麽視而不見,真是豈有此理。”他原是想先禮而後兵,可瞧見這宗主的冷漠模樣,哪裏還能平心靜氣。

陳玉瑾上下打量了冷淩洛一眼,忽的換了副笑臉,道:“道友說的是,有貴客上門,本座自該降階以迎。只恨本宗弟子沒大沒小,本座一時著惱,竟是冷落了道友,若有失禮之處,還望道友海涵。”

這番話禮數周到,謙和自抑,反倒讓冷淩洛說不出話來,他咳了一聲,道:“這也就罷了。”

當下陳玉瑾就請眾人坐了,彼此通了姓名,完全是一團和氣,而原承天冷眼觀瞧,發現此人目光中兇光也不見了,與剛才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冷淩洛本想進來就猛下殺手,可見了陳玉瑾謙詞自責,又是執禮甚恭,哪裏還能發作得了?就連大長老與二長老也是驚呆,自忖道:“難不成宗主已然自個人驅除了心魔,若是如此,那才真正是本宗大喜之事。”

此刻眾人各自在蒲團上坐下來,陳玉瑾只顧著與冷淩洛說話,自始自終也沒去瞧原承天一眼,而原承天刻意去和他目光接觸,那陳玉瑾卻是目光遊移,怎樣也不敢與原承天對視的。

原承天心中狐疑,自己雖說是四級玄修,比這宗主少了兩級,可如此這般刻意輕視,卻非常情,此中必有端倪了。

於是幹脆將目光瞬也不瞬,只牢牢的盯著陳玉瑾,倒要看此人有何玄虛。

此刻情形,與大長老等人先前想到的大相徑庭,諸修原本以為一見到陳玉瑾之面就要動手,哪知此人神色自若,面帶春風,又讓人如何破臉?

就聽陳玉瑾對冷淩洛道:“道友早聞道友大名,此次前來,必有教我了。”

冷淩洛道:“本座苦修百年,於仙修諸術,也算是略有心得,卻不知道友欲知何術?”

陳玉瑾拍手笑道:“不想今日竟能得聞大修教誨,本座幸何之幸,是了,本座瞧你這件衣衫之下,有異彩閃動,想來必是件奇物了,卻不知能否能本座一睹為快?”

冷淩洛此刻也只好先將這出手的念頭放在一邊,先應付陳玉瑾的客套再說,不過心中仍是時時存了小心,以防這陳玉瑾忽然發作。

於是緩緩將外袍解開,向陳玉瑾展示自己的這件禱天四神衣。口中道:“這件四神衣亦算是本座一生中的得意之作了,只是其中玄奧,卻難提起。”話語中不免有得意之色,雖明言不肯提及這煉制四神衣的妙法,可若是他人真正誠心求教,只怕他也是肯的了。

陳玉瑾凝神瞧著冷淩洛的四神衣,微微點了點頭,道:“這件禱天四神衣果然精妙,只是這法寶與本座想像卻是稍有不同。”

原承天聽他說出禱天四神衣這幾字,心中明白,這宗主的玄承倒也不弱了。

冷淩洛想也不想,便道:“本座的法子絕不會出一絲差錯,只怕道友的神衣煉制之法……”忽覺此言有些無禮,便不肯再說了。

陳玉瑾笑道:“究竟是誰錯了,要驗證起來倒也簡單,卻不知道友敢不敢讓本座驗來。”

冷淩洛心中極是不忿,可表面上卻笑道:“本座的四神衣如假包換,還怕道友驗證?卻不知道友用何妙法?”那個“妙”字,不免就拖長了聲調,以示譏諷之意。

陳玉瑾只當不知,笑吟吟的取出一截香來,只是三寸長短,這香顯然曾經用過,此刻只剩半截了。

他道:“此香名叫龍顧香,聞此名可知,這香與那仙庭青龍是有一些緣分了,只因這香中有一滴龍涎,雖非真龍之涎,卻也是真龍的子子孫孫之物,那真龍聞到此香,總要一顧。若依此法寶說來,這龍顧香一旦點燃,法寶上的青龍必是靈氣大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