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7章 反客為主謀遠行

原承天深知周不朝在宗中雖不能為所欲為,比如十大長老就未必受其擺布,否則他也不會調走關,劉,鄭三長老了,也被他尋機調出宗門。但此人執掌天一宗八十年,其人脈可想而知。

更何況天一宗大修如雲,那不曾擔當任何職司者的羽修之士,也有七人之多,周不朝只需請得動一二人,就足可置自己於死地了。

若是自己不做絲毫準備,就這般悄然出宗,只怕是兇多吉少。

心中一邊思忖,一邊隨著使者辭了童子,自傳送殿而來至山門,使者便立在山門邊,含笑拱手,欲送原承天離去。

不想原承天只走了數步,忽的轉過身來對使者道:“道友,周不朝此旨,原承天恐不便遵行,還請尊使上覆周不朝,原承天自今日起,辭去特奉之職,從此與天一宗兩不相幹。”

使者見原承天直呼宗主名諱,已是動容,聽他說出這番話來,更是大驚失色,道:“原特奉何出此言?”

原承天冷冷的道:“周不朝嫉妒原某修成四神法像,而近日宗門中又紛紛傳言,說原某可取周不朝而代之,凡此種種,周不朝怎能不對原某心懷不滿?這天一宗原某還能呆得下去嗎?”

客修辭離天一宗,倒也是常事,可特奉聲言脫離天一宗,卻是絕無僅有,那使者不禁慌了,忙道:“原道友,此事關系重大,在下,在下怎敢定奪,在下這就上覆宗主以及諸位長老便是。”

原承天道:“那就有勞尊使了。”

使者猛的跳了起來,躍在空中,也顧不得宗門禁令,就急急的向宗門大殿遁去。

山門四周本就有不少值守修士,原承天剛才雖沒刻意傳出聲去,可修士的耳力遠非常人可比,因此山門外這一番言語,立時就生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天一宗。

原承天動用此計,也是無可奈何,若是他悄然遠遁,中途必被周不朝攔截,無論是否能逃得脫,都是不為人知。

不如就幹脆與周不朝翻臉,如此一來,周不朝若再想攔截自己,就需反復掂量了,只因諸修皆知原承天與周不朝不和,若是原承天出了意外,周不朝又怎能脫了幹系?

而一旦原承天出了意外,十大長老中如關啟乾,公子我等大修,又如何能饒得了周不朝?

這招反客為主之策,便是將這場沖突公開化了,周不朝若再想圖謀暗算,其難度就增加了十倍,也勢必無法再動用宗門力量。

而原承天最懼的,不過是天一宗的羽修之士罷了,若周不朝只能動外他處勢力,自己又有何懼哉?

也就等了盞茶工夫,薛靈雀與戒律殿長老馬唯真就聯袂而來,薛靈雀臉色赤白,馬唯真也是臉如沉水,薛靈雀劈面就叫道:“原承天,怎會鬧成這般地步?”她對原承天喜愛之極,如今見原承天就要辭宗而去,怎能不急?

原承天微笑道:“薛長老,馬長老,晚輩實有不得已的苦衷,若非如此,又怎舍得離開天一宗。”說到這裏,長長的嘆了口氣。

馬唯真道:“承天,那宗主真的逼你離宗?”

原承天只是搖頭嘆息罷了,又怎會多說一個字?需知此刻一字不說,反勝過千言萬語,更何況他與周不朝的沖突本因大修分魂而起,可謂勢不兩立,又怎便對人言?

而妙的是,他越是不說,諸修便越是深信他了。放著天一宗這樣的名門大宗的雙特奉之職,誰不眼紅,若非是迫不得已,誰能輕棄?

而原承天前幾日剛剛才修薄上標名,正是紅極一時,若無變故,怎會離開?

因此原承天雖是不肯言,薛,馬二位長老,卻早在心中將原承天的理由補足了。

薛靈雀瞧了瞧馬長老,輕嘆道:“馬長老,想來是近日宗門傳言……”

馬長老最是穩重,此刻唯有搖頭不語,千修薄上標名時,原承天顯出四神法像,宗門之中,怕有小半數修士都有嫉妒之情,此後就有以原代周之說,那周不朝又怎能淡然處之?

可見私下裏,周不朝必有威脅言語,不過那原承天必是絕不肯吐露半字了。而千修薄標名後的第二日,周不朝也的確與原承天曾在瑯嬛閣秘會,如此看來,此事內情,已是昭然若揭。周不朝挾妒逼迫原承天離宗,又怎會錯了。

便在這時,那使者又匆匆前來,先見過了兩位長老,就扳起面孔對原承天說道:“宗主有言,瓜田李下,不便與原道友相見。自來聚散無常,去留兩便,原道友既然心生嫌隙,又怎好面辯。宗主法旨,原承天可隨時辭宗,亦可隨時歸來。宗主之心,唯日月可表。”

原承天心中暗笑,周不朝受自己這一計,果然是方寸大亂,這使者傳達之言雖然盡顯寬容,可不肯出面與原承天對質,總是顯得小家子氣了。

不過若是移地而處,原承天也是為難,畢竟那大修分魂之事難以明言,原承天的指證唯當事者可知,又怎能說的清楚?